村里的打麦场四周都是人,男女老少只要高兴,都可以下场扭几下,妇女们多半是大红的上衣,大绿的裤子,脸上涂的红红的,拿着两把红毛扇子,还有踩高跷扭秧歌的,这个跟南方的舞龙舞狮子不一样,这个全民都可以参与,只要你高兴,愿怎么扭怎么跳,都随自己的意。
余氏也换了一身衣服拿了扇子要下场,胡氏和马氏要拖子晴去跳几下,子晴也不矫情,看了几下,秧歌的步子还是比较简单,就跟在她们后边凑热闹。余氏别看年纪大,步子走的可灵活,花样还多,这老太太,还真是干啥啥行,难怪这一大家子,都被她摆弄的挺老实的,可惜,要是能把这心分一点到林康平身上,林康平也不至于被卖了,童年也不至于凄惨了。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这样,自己也不可能认识他,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林康平见子晴好不容易展颜,玩得不亦乐乎。也由得她尽兴了,陪着她胡闹了半天。
初二这日,吃过早饭,胡氏、马氏和姜氏都带着自家男人和孩子回娘家了,林红英一家子也过来了。子晴帮着余氏打理饭菜,说了些闲话,比如林康平小时候的事情,林康平的生日,林康平的外家等等。子晴才知道林康平的外家不是当地的,她娘当年是逃难过来的,余氏对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无所知。子晴估计也是没什么人了。
当地的习俗是初二请姑爷,初三是外甥,初四请侄子,年轻的小媳妇除了回娘家,一般不出门拜年,也不陪客。所以初三那日家里几个老姑***儿子带着孙子来了一大堆,林康平陪着他们喝茶说话聊天,子晴只能在灶房里帮着余氏打打下手做饭,也没有女眷需要陪聊,子晴就在自己炕上歪着。林康平怕她无聊,时不时地过来偷个香吻。
林康平初四、初五那日到底还是跟着林家的几个兄弟去了一趟二个姑奶奶家,回来神色依旧,子晴也就没有多问。接下来的时间,林康平基本不出门,每日里除了陪着林耀祖父子几个喝点小酒,说会闲话,偶尔也扔骰子赌点小钱,剩下的时间就陪着子晴,天气晴好的时候周边走走,北方的冬天看着比南方荒凉多了,极目望去,可是一点绿色全无,次数走多了,也没多大意思,主要是外面太冷了,所以,子晴大多数时候还是宁肯歪在炕上。
十三那日晚上,林康平跟林耀祖和余氏辞行,说了次日要走,要带子晴去一趟京城,等清明前再来拜祭父母。林耀祖听了极力挽留他们过完元宵节再走。
“哎呀,老头子,依我说,京城的元宵节不比咱这乡下地方热闹多了,不光有庙会,听说还有花灯,吃的玩的,哪个不比我们乡下强,那人多的呀,可海了去,可惜我是没机会去见见世面,老三媳妇好容易来一趟,老三又是个疼媳妇的,还不得带去见识见识?横竖他们清明还要回来的,你就别让孩子们为难了。”余氏说道。
“就是,要我说还是弟妹有福气,别看我们就在京城边上住着,可我长这么大,还就去逛过一次京城,听说庙会上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还有呀,他们说元宵节的花灯可漂亮了,我还听说这一夜皇上还会带着宫里的娘娘出来微服私访呢,还有什么皇子公主什么的也会偷着溜出来看热闹。指不定你身边就站着一个皇子公主什么的,说话可要小心了。”胡氏说道。
“行了,瞎掰什么,那也是你能议论的,还不赶紧闭嘴。”林耀祖喝道。
林耀祖回头又叮嘱林康平道:“孩子,你既然决定了要去,我也不拦你,只是,他们几个说的也没错,在外边,万事还是小心些。我知道你常在外头跑,比我见的世面多,文家也在京城,自然是不用担心的。我也不过是白嘱咐你几句。以后,记得常回家来看看,我也就知足了,如今看见你这模样,知道你出息了,以后,我也能去见你爹娘了。”说到后面,林耀祖眼圈也红了。
林康平忙扶着林耀祖答应了。
“看老子说的,我都要掉泪了。我知道,这些年,康平成了你的一块心病。可是,咱当初不也是没办法嘛。如今,这孩子也算苦尽甘来了,又脱了奴籍,又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儿,听说,还在南方置了一份家业,这也是这孩子的造化,你呀,该把心思放下了,等着康平好好孝敬你几年吧。”余氏也抹扯着说道。
十四一早,林康平带着子晴先去了一趟坟地那边,回来后就忙着收拾东西,余氏他们知道林康平不会回来分家产,心结已解,加上这些日子看出林康平出手也算大方,这半个多月的吃喝基本都是林康平花费的,当然他们也不清楚林康平的家底,所以很是知足,真心地欢迎他们下次再来。
林安是在快午时三刻才到的,林康平也不敢耽误,怕晚了进不了城,忙告辞了众人,带着子晴上了马车。林家人没想到还有马车来接他们,疑惑地看着他们走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