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直存在下去?”燕三郎大奇,“比如那只三眼怪物?”
“是。”
屋内一时安静,人人都在消化这个消息。
黄鹤情不自禁道了句“无奇不有”。这法器的效力之神妙,已经超过他从前认知。也难怪它的代价如此苛刻,直接就要折损性命。
有得有失,天道暗自平衡。
“凌家从前也出过这样的事。”张涵翠绞着自己的手巾,满脸不安,“他们放出一只强大的妖怪办事牟利,可那东西太聪明了,很快就发现这其中的秘密,反过来杀害盖章人,以求长存于世。它果然活过了十五日之期,虽然最后还是死了,但凌家也因此险些灭门,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能恢复元气。”
原来如此。难怪凌家和张家的先祖都说,鸿武宝印有大不祥,敢情是吃过遭遇反噬的亏。
燕三郎沉吟:“这个秘密,最早是谁发现的?”
“先祖凌远。”
“那位大画师?”凌远的名字,还落款在伯吾图上呢。
“是的。就是由他提出,警醒世人。”张涵翠黯然道,“家书中都说这位先祖有大才,能预知后事。可惜子孙不贤,不能体察他一片苦心。”
“预知后事?”千岁身体前倾,“怎么说?”
“六十七岁那年,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就去了青莲山。几天后,有人把他的遗书送到凌家,随信附来的就是鸿武宝章。他在信中称,自己不肯坐以待毙,要以行将就木之身行有用之事。”
“有用之事?”千岁奇道,“是什么?”
“不知。”张涵翠摇头,“遗书上未写。”
燕三郎分析道:“也即是说,他认为那事重要,但不肯让人知晓,连子孙都不说。”
“凌远最后消失在青莲山,鸿武宝章还是托人送回家的。”千岁接了下去,“也就是说,他先把印章带去用过了。”
张涵翠赞同:“凌家人也是这样推断,但口断无凭。”
说到这里,张涵翠小心翼翼问他:“恩公,不知官家对我们父女会如何处置?”
黄大在边上陪张老头玩牌九,表面看上去不亦乐乎,其实耳听八方,把这里的对话一字不漏都听了,这时忍不住了:“张姑娘不用担心,你们也是被胁迫,不能有罪!”
燕三郎和千岁转头,一起盯着他,直到黄大被盯得心中发毛,垂下头去再不敢吱声。
好可怕,男主人和女主人越来越整齐划一了。
燕三郎这才正色道:“你和令尊还要前往盛邑。”
张涵翠大急:“可、可是我父亲……”
少年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你们也被胁迫,我知道。但你二人毕竟亲历此事,鲁将军和威武侯进京述职时,定要带上人证。但这和押解进都不同,我会通知威武侯,让他对令尊的衣食住行多有照拂,也少受长途颠簸之苦。”
张涵翠冷静下来,也知道此事难免,只得谢过。
话问完了,黄鼠狼一家把张氏父女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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