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也点头:“这个旧刀口只能证实我们的猜想,却不能当作断案的主要依据。我们需要更直接、更有力的证据。”
这要是呈堂上供,司达光一系只会嘲讽燕三郎。死者鼻子里不及米粒大的旧伤?谁知道到底怎么来的。
“话虽如此,至少我们知道自己要对付的人是谁了。”燕三郎拍拍黄鹤后背作为安慰,“司文睿没死,抓住这一点去查,必有所得。”
……
十几个时辰弹指飞过。
燕三郎去天牢看望黄大,发现它的伤情恢复良好。若是不出意外,三天内它就能四腿着地走路了。
好言安抚它几句,又转送了张涵翠亲手烹制的八宝鸭子,燕三郎才起身离开。
信步走过甜水街,他凑巧遇上了司家的马车。
马车立刻在他身边停下,窗帘一掀,露出司达光阴沉的脸庞:“清乐伯好惬意,这时候还有心思逛街?”
他眼里布满血丝,面容也有几分憔悴,像是几天都没睡好。可是他看燕三郎的眼神,就像恨不得扑上去将少年撕碎。
如果这里不是国都,如果这里不是人来人往的大街,想必他已经这么干了。
燕三郎面色平和:“托福,日子还得过下去。”
“燕时初,莫以为你有贵人撑腰就万事不惧。”司达光身体前倾,语气古怪,既是死气沉沉,又像在死寂之下蕴藏着无尽怒火,“你只管等着,拼着一身剐,我也要将你就地正法!”
燕三郎耳边传来千岁低语:“他真是把你恨进骨子里去了。为什么呢?”
他叹了口气:“王爷,你这一趟到底为何回都?”
司达光的眼神就像看傻子,哼了一声。
“你若知道劫杀公主案是令郎所为,也一定知道这趟进都凶险四伏。”燕三郎补了一句,“你知道的吧?”
司达光冷冷道:“一派胡言。”
少年对他的敌意视若无睹:“所以,王爷原本打算怎么度过这一劫呢?”
司达光怒极反笑:“与你何干?”说罢“唰”地一声拉下车帘。
马车也缓缓开动。
目送它远去,燕三郎才转身往天馥楼方向而行。书箱里冒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来,观看周围街景。
燕三郎反手抚了抚猫头:“怀王的伤心和愤怒,不似作伪。”
“的确,一个人要时时刻刻维持这种怒火冲天、恨不得把你抽筋剥皮的状态可不容易。”千岁悠悠道,“又或者,他演戏的造诣已经炉火纯青,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戏里。”
燕三郎莞尔:“我看怀王不像以此为生之人。”
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说话间,天馥楼到了,燕三郎进去巡视一圈。
新款香脂一经推出就很受欢迎,又因为没有仿品出现,天馥楼现在的客流比原本要多出两倍有余。燕三郎看过账面,新品对旧品的带动作用不容忽视。
唯一的毛病,就像有些女客抱怨的那样:“太贵了。”
二两银子对平民姑娘们来说不是个小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