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看在眼里，轻哼一声：“仗着自己在千红山庄，我们不敢对他动手是么？”</p>
“幽魂约我们前来，就有此意。”燕三郎并不生气，只是警惕，“他露面就好办了些，后面盯紧他就是。”</p>
千红山庄内只是不许动武、不许杀人，却没说不能跟踪人。</p>
“他想来这里，想弄些寿命吧？”千岁撇了撇嘴，“在人间可不好延寿。但找我们来做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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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南甲想续命就偷偷续好了，非要找燕三郎来千红山庄做什么？</p>
“提高警惕就是。”燕三郎收回目光，“我总觉得，好戏就在后头。”</p>
说话间，有人来敬酒了。</p>
虽说这里的宾客来自六道，其实同道中人还能互相搭个讪，寒个暄，另外五道与人类的隔阂几乎都是肉眼可见。</p>
燕三郎在卫国和青云宗都爬到高位，算得上广交友，因此在这里也见过不少熟面孔。在一大群妖魔鬼怪的包围下，人类之间就显得格外亲近。</p>
因此，来敬酒的各宗山长、各国豪贵就多了起来，燕三郎一一回礼，再去走动拜访，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时辰。</p>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在哪里都不忘交际。</p>
相比之下，其他五道的宾客就很闲散，几乎粘在自己座位上淡定用饭，站都懒得站起来一下。</p>
有个漂亮的人类闺秀偷望白夜很久了，这时终于鼓足勇气，上前问他：“你好，你怎么一个人？”</p>
千岁闻言往白夜身后看了看，那不是有四五个跟班吗？</p>
白夜莞尔一笑：“只有低等生物才喜欢群聚。”</p>
女孩顿时有些悻悻。但白夜紧接着就道：“但我喜欢和漂亮女子说话。姑娘芳名？”</p>
“我、我姓吴。”这么俊的人儿对自己笑，姑娘的脸顿时红了。</p>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至少表面上是。</p>
菜过七味就到尾声，侍女们端上香茶，再次让客人漱口，除掉口中食物残渣。</p>
千红夫人又出来了，清声道：“各位用好了饭，不妨移步公平大厅。那里已经开放更多游戏，希望大家都能玩得开心。”</p>
大伙儿早就等着这一刻了，闻言纷纷站起，随她往后头走。</p>
洗尘宴时，公平大厅短暂关闭，现又重新开放。</p>
千岁等人一走进去，立刻就能觉出它与先前不同。这里的赌桌数量猛增至上百，每张桌子上的赌具千奇百怪，除了常见的天牌、数筹、掷骰等玩法，许多桌子上还有各式瓶罐、器皿、水晶球。</p>
多数人从未见过这些，就算听了荷官的解说，也是一头雾水，得自己上手尝试一遍才能明白。</p>
公平大厅尽头，有扶梯向上，通往二楼。</p>
“先前还没有这梯子呢。”千岁小声对燕三郎道，“千红山庄的建筑队伍真强大，你该撬她墙角。”</p>
净胡说，燕三郎捏了捏她的手。这显然就是千红山庄的神通，拿去人间并不适用。</p>
走上二楼，这里又是另一番景象。</p>
和公平大厅一样，二楼也秉持了千红山庄一贯的华丽大气风格，但正中置着一个硕大无伦的圆形水池，几乎占去了整个大厅四分之三的面积，上楼的人都绕着走，而周围一圈都是锦凳、锦榻，供人卧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