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委婉，但熟知她路数的燕三郎明白，千岁在问他，需要不需要自己里应外合？</p>
这就相当于，她要背叛自己的组团。</p>
“不。”少年摇头，“我们各展所能，一拼胜负如何？”</p>
千岁的美眸顿时亮了：“来真地？”</p>
“嗯。”燕三郎太了解她，即便她真为了心上人反水，事后心里恐怕也不痛快。</p>
千岁笑吟吟道：“那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p>
“不会。”他答得一本正经，“到时你补偿我就好。”</p>
他说这话时，神情也是一本正经。千岁却舐了舐唇，好像读出了其他意味。</p>
“好。”她盯着他笑，“那么我们也不要做互留暗号了，见面就当成陌生人打生打死吧！”</p>
“……好。”枕边人变死对头，这对燕三郎来说，绝对是新奇的体验。</p>
“不过有一桩怪事：从‘鱼龙变’游戏开始，我好像已经不受天衡约束，可以离它极远。”</p>
不受天衡……约束？</p>
这消息震撼，顿时就把燕三郎脑海中的杂念一下驱逐干净。</p>
是了，千岁寄居在天衡之中，与它定下的契约不仅包括夜里才能显出真身，并且还不能离开木铃铛太远。虽说随着她修为日渐提高，距离也可以逐步拉大，但她这一回神魂潜入水底世界，其实跟木铃铛的距离已经遥不可及了吧！</p>
燕三郎面上变色：“契约还在么？”</p>
“在。”千岁卷起袖子，雪白藕臂上还栖着那只臂钏，只是金光非常黯淡，周身遍布裂纹，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成几截。</p>
这情形看起来是真不妙，但也说明契约仍在，还未完全损毁。</p>
可千岁能够远离木铃铛却是不争的事实。</p>
“千红山庄这地方，实是与世间规则背道而驰。”燕三郎心头更加沉重。千岁可以远离木铃铛，也即是可以远离他，尽管只是在千红山庄中。</p>
还有什么规则在这里也被打破，而他却不知道么？</p>
这么一个神鬼莫测之地，他和她都要小心为妙。</p>
此时千红夫人正好经过，燕三郎看她两眼，忽然道：“夫人请留步。”</p>
千红夫人当即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燕山长，有事？”</p>
“方才夫人念出我名字时，似有犹疑。”燕三郎有话直说，“敢问原因？”</p>
千红夫人仔细看他几眼，面后笑道：“其实与你无关。当时我感知到山庄东边临时出了点事儿。”</p>
燕三郎哦了一声，也不再追问。</p>
待她离开，千岁才冲他摇了摇头。</p>
千红夫人没说实话呢。</p>
方才抽签时，的确有事发生。</p>
“游戏结束后再说。”千岁低声道，“幸好这个游戏也不伤神魂。”</p>
他们以过客身份逗留游戏，不受实质性损伤，这就很好。</p>
燕三郎看着她，欲言又止。</p>
说什么呢？</p>
最后他只能道：“危机隐然就在前头，这一次我不在身边，你多加小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