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依他所指方向前进，果然穿过蛇形的狭窄水道之后，眼前豁然开朗——</p>
白龙河的主河道至少有二十余丈宽，水面疏朗开阔，再无一点障碍。</p>
这条河最难走的部分终于被他们甩在身后。</p>
不过三人还来不及松口气，白夜就一指前方，声音带出少见的激动：“在那里！”</p>
前方百余丈，河面有一点灯光。</p>
光很微弱，但足以让人明白，那里有船。</p>
出云山匪占山为王后奉行此道是我开，白龙河就鲜有人走，尤其这样的雨夜。因此，苏令文九成九就在那艘船上！</p>
“快，快呀！”这回催促的换成了缪毒。</p>
千岁抓紧驭船。</p>
她的技巧提升很快，尤其穿越沙洲之后。但前船的舵手更加了得，是土生土长的王家庄人，驭船就和呼吸一样轻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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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两船之间的距离并无缩小，反而不断加大——那点灯光看着越来越远了。</p>
缪毒急了，瓮声瓮气催促：“不行，还得再快一点！”</p>
千岁瞪他一眼：“不然你来？”她是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可这门手艺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她这只练了一两刻钟的，和人家一辈子操舟能比吗？</p>
缪毒一噎，他不会！</p>
“我原身有驭水之能，哪里用得着乘船？”他气不打一处来，“若换我本尊前来，不出两息就能赶上前船！”</p>
千岁撇了撇嘴。要是能换原身来，苏令文早就死在她手下了，还用得着这样你追我赶？</p>
可现在人家遥遥领先，他们只能干着急啊。</p>
目标就在前方，他们难道就这样放弃？</p>
他急得团团转，在船上来回踱步。白夜皱眉：“急有何用，坐下来！你越是颠簸，船行越慢。”</p>
“哎！”缪毒依言坐下，越想越躁，一股子戾气从后背冲到脑海，不由得恶狠狠道，“换我原身来多好！”</p>
雨已停了，河流却不复先前平缓。他就坐在船尾舷边，说罢一拳重重击在水面。</p>
这本是无心泄忿之举，怪事却发生了：</p>
小船突然往前蹿出三丈！</p>
“哗啦”一声，被船头撞开的浪花四溅。</p>
望着船尾划出的水线，四个人都呆住了。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p>
千岁忍不住问：“你做了什么？”</p>
“是我么？”缪毒右手举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也是一脸惊奇，“真是我做的？”</p>
白夜的反应更直接：“再试一次！”</p>
缪毒依言再度举掌击水。</p>
这回什么也没发生，就像普通人拍水花，哗啦一响就完事了。</p>
千岁很不满：“要找回那一掌的状态！亏你还是个得道的大能。”</p>
那一掌的状态？缪毒回想方才那一股子弥漫全身的戾气和怒火。</p>
白夜适时往前一指：“我们快要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