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翻开印扎眼皮看了两眼：“越看越像。瞧，眼白全是血丝。”</p>
另外两名护卫凑近一看，果然。“有血丝不稀奇吧？他可是劳累了一整晚。”</p>
“这么多血丝当中，至少有一条会动。”燕三郎提示他们，“看仔细了。”</p>
这两人屏息细看，而后长长“咦”了一声：纵横纤细的红血丝中，的确有一条……不对，是三条正在缓慢蠕动。</p>
这种拟态，真是出人意料。</p>
此时印扎的四肢开始抖搐，像是针扎一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情况开始转坏。</p>
圣人面沉如水：“能治？”</p>
“或许吧。”燕三郎从怀里掏出水囊摇了摇，旁人都听见里面还有半囊水晃来晃去。</p>
他拧开木塞，离得近的护卫立刻嗅见一阵独特的香气。</p>
“酒？”</p>
“对，酒。”燕三郎指示他二人，“撬开他的嘴。”</p>
他给印扎灌了几大口酒，再按压喉管，迫他吞咽下去。</p>
十几息后，他凑近印扎，嗅到他呼吸当中带出来轻微的酒气，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p>
而后，他就拨开印扎眼皮，两眼各滴入七、八滴酒水。</p>
印扎突然跳了起来。</p>
他原被捆住手脚、放倒在地，按理说挪动一下身形都不容易。可是酒水入眼，这人就蜷身弹了起来，像一尾被丢上岸的活虾。</p>
除了燕三郎，旁人都吓一大跳。两个护卫下意识退开一大步。</p>
印扎在地面上挣扎不已。</p>
他原就长得粗犷，脸上肌肉再一扭曲，看着格外狰狞。</p>
更不用说，他嘴里发出的惨呼声了。</p>
红头崖离其他军营很近，印扎的声音传风传出，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p>
眼看不断有人往这里探头探脑，两个护卫回过神来，严斥他们离去，不得聚集。</p>
他们心里也好生忐忑：“喂，你喷酒到底有没有用？”</p>
“有啊，你们瞧！”燕三郎伸手一指。</p>
两人不看还好，一看就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什么！”</p>
印扎居然流出两道血泪，打滚时蹭了半脸，也不知到底是血水还是泪水，红艳艳地触目惊心。</p>
“按住他！”</p>
这两名护卫也顾不得计较燕三郎的命令语气，一人扑脚，一人扑颈，硬生生把印扎按在地上。</p>
少年一手按住印扎脑袋，另一手举着酒壶，要给他清洗眼睛。</p>
但这厮力气实在太大，燕三郎单手也按不住，印扎还张着一嘴大牙要来咬他。</p>
“我来。”圣人见状蹲到燕三郎身边，帮他固定印扎头部。</p>
“多谢。”少年双手都被解放出来，就去撩人眼皮、大量灌入浊酒。</p>
血水一下就被清洗出去。</p>
圣人在边上瞧着，立刻道：“血丝少了。”</p>
印扎眼里的血丝，已经褪去大半。</p>
再冲两下，少年即道：“出来了！”</p>
他举个小瓶子，开盖摁在印扎眼角。</p>
几息之后，边上三人都注意到，有两条细细的“红线”顺着印扎眼角滑落下来，正好掉进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