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千岁总算是明白了，伸手一指嘉宝善，“难怪你对他的办法不屑一顾；也难怪你看不上海神使的招数，他只想着多弄几具苍吾使者躯壳，好让自己和亲信长生不死。你一定恨他胸无大志……他们的想法和格局，果然都远不如你。”</p>
凡人的身躯终将腐朽，而苍吾使者不仅生长不老，还有无尽威能。海神使当初想方设法入侵弥留，就是奔着这个主意去的。</p>
都曾入侵苍吾使，圣人与他高下立判。</p>
嘉宝善神情复杂。</p>
千风却拊掌长笑：“好，好得很。我想知道的，原来弥留都已经料中。话说回来，你和圣人本尊其实没甚分别，怎么肯坐穿牢底，替他承受这无边苦寂？”</p>
圣人分身淡淡道：“都是我。只要大业能成，牺牲小我又有何妨？”</p>
“小我？”千岁却侧头打量着他，“看来你已承认自成一体，否则何来‘小我’之说？”</p>
圣人分身面色微动。</p>
“在红尘打滚数百年，神仙也要动花花心肠，何况是个分身？我就不信你甘愿永陷暗牢。”千岁凝视着琉璃灯的火焰，“唔，看来圣人本尊后头还会救你出去。”</p>
圣人分身摊了摊手：“我还能说什么？你想得比我本尊还要周到。”</p>
“这么强大的力量，他不会轻易舍去……”</p>
千岁话未说完，千红夫人突然打断她：“你那侍从金羽着急找你，通过侍女传话。”</p>
“他说什么了？”</p>
“洪荒生变。”</p>
千红夫人又飞快说了几句，千岁笑容顿失。</p>
事态严重。</p>
她当机立断，话风一转：“事不宜迟，留着天衡也没用了。”说罢向嘉宝善点了点头，“动手！我向你承诺过，一定让你亲手复仇。”</p>
嘉宝善咽了下口水，重新抓起木铃铛的系绳。</p>
“慢着！”</p>
看他走向琉璃灯，圣人分身急急出声，并且化作一道青影，现于三人面前。</p>
阿修罗真要毁掉天衡！</p>
与他签订契约的皮囊都不在这里，他对这几人毫无办法，只能以言动之。</p>
“阿修罗，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千岁大限到底灵不灵验么？”</p>
他终于祭出杀手锏。</p>
千岁俏面微变：“你知道？唔，我记得你也曾经借由时空裂隙溜进修罗道。莫非那个傀人先知……是你捣的鬼？”</p>
“我入修罗道，是为寻找进军弥留界的方法。”圣人分身快言快语澄清，但紧接着又道，“但你的千岁寿限自有来龙去脉，我已理清眉目。我就可以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只要……”</p>
以他身份，他说有用的线索就一定有用。</p>
“不用了，知道不是你就行。”千岁飞快截话，突然一巴掌拍在嘉宝善手腕上。</p>
嘉宝善哪吃得住劲儿？手一抖，木铃铛就落入琉璃灯内。</p>
“嗤”地一声，灯焰暴涨，竟变作漂亮的纯金色。</p>
“捞起天衡，否则你寿终在即！”圣人分身依旧可以发声，这回终显急迫焦虑……和痛苦，“我能让你延命，至少再活五百年！”</p>
被红莲真火炙烤的滋味，不好受罢？千岁不为所动，只冲着琉璃灯吹了口气。</p>
“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