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被恐吓了。”燕三郎缓缓道，“妖帝之能，我们尚且一知半解。”</p>
原本密林之中多妖怪，但这时多数妖物都受征召，围攻绿洲去了，是以林地异常安静，只有虫鸣不息。</p>
即便如此，两人一具重傀还是备加小心，绕过了几个可能存在的小妖窝。</p>
窝里空空如也。</p>
此时，最大的危险来自天空。</p>
两人不时抬头，透过枝叶缝隙仰望夜空，发现树顶和高空时常都有影子划过。</p>
那是禽妖正在盘旋侦查。</p>
它们目光锐利远胜人类，幸好今晚夜黑如墨，给众人提供了极好的掩护，只有少数禽妖擅于夜里视物，但这会儿都去西边了。</p>
就像有人暗中调度一样。</p>
“莫说过云，就是妖将的驭下之能，好像也不逊于人类。”燕三郎低声道，“这些妖怪进退有度，兵法娴熟，比我们世界的强多了。”</p>
晶长老目光微黯：“你们生逢盛世，知足吧。”</p>
不像他们，穷途末路。</p>
两人已经赶到一片怪异的树林，这里每一棵树看起来都像巨大的蘑菇，有膨胀的、圆桶状的树干，和巨伞一般的树冠。</p>
然而它们比蘑菇要大上千倍，以至于人站在树冠底下，都渺小得像个蚱蜢。</p>
“我们尽快赶回绿洲，其他人的任务继续。”晶长老说着，吹响一截骨笛。那笛声“咕咕”，异常低沉，但能传播很远。</p>
只过几息工夫，巨冠树上也传来相同的“咕咕”声，而后飞下来几只大鸟，翼展六丈以上（十九米），白头褐身，绒羽很短，颈部细长如天鹅，翅膀却像蝙蝠，顶端还生有细爪。</p>
这几只怪鸟落地后翅膀抵地爬行两步，就冲晶长老张嘴，燕三郎才看见它们口中尖牙交错。</p>
晶长老给它们投喂几块肉干，只道了一个字：“上！”</p>
燕三郎识得这种鸟名为“褐劳”，喜食大鱼，但食不裹腹时，人类和其他野兽也能凑合着吃。但眼前这几头从幼鸟就被驯化，当作绿洲的护城兽。</p>
褐劳吃肉后，晶长老比了个手势，它们就放低身段伏地，让两人跃上背部。这怪鸟力大无穷，驮起燕三郎和圣人两个成年人不在话下。</p>
重傀“白星”自占一鸟，它的重量比两人合起来都重，却不及其他重傀百分之一，勉强还在褐劳的负重范围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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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好，褐劳就扑扇翅膀，一飞冲天、直入云霄。</p>
地面危机重重，走空路可就顺畅多了。</p>
这个高度，其他禽类已经很少，地面的妖怪也不会没事儿抬头观天。但三人还是伏低身形、紧贴鸟背，以免被其他飞禽发现。</p>
就在此时，燕三郎听见下方传来“咻——”的一声，尖锐刺耳，低头看去，却见后方的山林中蹿出一团红绿相间的烟火，直接炸在半空，夜色里格外醒目。</p>
那个方位是？</p>
三人都看见，原本下方低空盘旋的十几头禽妖，闻声立刻转向，往那里飞去。</p>
无形中，燕三郎等人就更安全了。</p>
看来，那两人之间胜负已分，就不知道是谁活下来了。燕三郎轻轻呼出一口气。</p>
……</p>
空路最短，绿洲又很近，载着燕三郎等人的褐劳大鸟振翅几次，就把他们送到了绿洲上方。</p>
越飞近，越危险。</p>
空中禽妖近千，燕三郎等人闯入，难保不被发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