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侯本想斥责秦多多,最后他摆了摆手道:“广敏,带多多回去吧。以后你们兄妹二人相须为命,都要把对方照顾好。”
秦广敏再笨也听出舅舅这是安排后事,他嘴唇翕动,想说什么但是心急又不出话来。
秦多多知道哥哥想说什么,她道:“舅舅,那你怎么也得告诉我和广敏,你和那疯子哪天在哪里决战啊。到时候我和广敏去为舅舅助阵。而且多多深信,舅舅一定能将那疯子大卸八块。”
苏轻侯又摆了下手道:“去吧。”
苏轻侯让他们走,秦广敏也和秦多多也不敢忤逆。
秦多多小心翼翼道:“舅舅,多多哪说错话,还请你不要生气。我去看看表姐和小福就走。”
然后兄妹二人出了屋子。
他们走后,苏轻侯坐在椅子上。
又了一件心事,他很欣慰。
苏轻侯自语道:“姑姑,红颜,林屹代我救出多多。我也算对得起你们了……”
这时萧怜琴将桌上冷了的茶倒掉,又给苏轻侯倒了一杯热茶,然后轻轻放在师傅手旁边。苏轻侯顺手拿起茶碗,吹开飘浮的茶叶,呷了一口。
苏轻侯放上茶碗道:“怜琴,我昨儿夜里做了一个梦。”
萧怜琴道:“师父做什么梦了?你说出来,徒儿好帮你记下。”
苏轻侯轻轻拍着头想了想道:“我梦见我爹,我娘,还有我二叔。我爹和我二叔老哥俩走到我面前,我就赶紧给他们跪下……老哥俩显得很激动。他们说秦苏两家几十年恩怨是时候结了。他们让我好好打,杀了望归来。到时候提望归来头颅去他们坟前拜祭。说如果我败了,死了,就是到了地下,他们也不会认我。我不能辜负他们……”
萧怜琴听了心里真不是滋味。
苏秦两家恩怨,让师父现在都如入魔一般了。
萧怜琴知道,是师父的爹,师父的二叔把师父逼的入魔一般。
当年老哥俩先后去世,死时都是让苏轻侯他日雪耻。苏轻侯对他们发下的誓言,也成了苏轻侯一身背负的沉重枷锁了。
萧怜琴知道师父心里有多疲惫。
萧怜琴心里酸楚,她道:“徒儿,记……记下了。”
苏轻侯又继续道:“他们走后,又有无数人涌来。真多啊……他们个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我问他们是谁,他们说是被我杀的人。我就数,结果数了很久,我都没数清。怜琴,原来我一生竟然杀了那么多人……”
萧怜琴道:“师父,这个就不要记了。”
苏轻侯点点头道:“你说不记就不记,师父听你的。”
萧怜琴又用试探性口吻道:“师父,你的伤很快就要痊愈了。到时候你就和秦唐决生死了。除了颜良的事,你还有什么心愿吗?如果有,徒儿帮你了却心愿。”
苏轻侯便仔细地想。
最后他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萧怜琴看到这个字,心里一热,眼圈也红了。
她突然扑通给苏轻侯跪下。
萧怜琴道:“请师父恕罪,怜琴有一件事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