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长安之行对翁锐是有压力的。
本来这件事看起来只是一个江湖事件,和朝廷没有太大的关系,要是没有翁锐,当今天子刘彻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它,但由于他和卫青的关系,汉帝刘彻破天荒的见了他这位江湖门派的门主,还听了他的建议和分析,而后面很多事的发展就有点扯不清到底是他的江湖恩怨还是朝庭意志和想法了。
这次翁锐来长安之前,他只是隐约感到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对朝廷不利,扩展的面也越来越大,这样的结果是他一个江湖人士所无法控制的,他来的初衷也是想提醒卫青,要让朝廷在这些乱相发生时好有个准备,也算是给卫青少找些麻烦。
翁锐和迦南,以及迦南后面的那个神秘高人,他一定是要找他们做个了断的,他们既然惹了天工门,他这个门主就得对门内和江湖都有个交代,虽不至于就是为了好勇斗狠,但沾染点烟火气对他的修行是有好处的。
这两个人都是此中的关键,但却都是极为神秘的江湖存在。迦南有时候还能听到一些关于他的行踪传闻,另外一个人到现在却还一直处在他的想象中,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他却越来越坚信,他的这个想象一定是真实的。
到长安这段时间,他总算是得到了一些关于沌信的消息,他真的没死,朱玉给他的解药让他熬了过来,但也受到一定伤害,在番禺悄悄养了好些日子才慢慢恢复。
除了自己,沌信还给翁锐带来了一些关于南越国师迦南的消息,听说现在的南越王赵婴齐对国师迦南特别器重,在王宫附近为他改建了一座国师府邸,还数次单独召他晤面深谈,在气势上似乎都要压上吕嘉一头。
听到这个消息翁锐不觉哑然失笑,他觉得这个赵婴齐可能是让吕嘉压制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个连吕嘉都有所忌惮的人,他就恨不得天天召他来做做样子,好好出口恶气。
但这样做也是危险的,这两个人都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在两只狼中间求生存,弄不好自己会被撕成两半,看来他当下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还有就是迦南确实在南越待了一段时间,在那时候南越也是动作频频,在大汉边境一带制造了不少紧张空气,但后来迦南就离开了,边境的动作就消停了一些,但迦南去了哪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其实对这个消息翁锐还是很兴奋的,很显然,迦南去南越做了国师,以及在南越的那些动作都是有目的的,或者说是有人指使,他现在又消失了,是不是又去找那个人了,或者他们又去商量下一步的事情了,如果能顺着这个思路去追踪迦南,没准真能找到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但茫茫江湖,以迦南的修为,要想不被人看见,他真的会变得像空气一样,你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可你什么也看不见,无处不在,处处都不在。
怎样去找到他,翁锐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办法,他忽然想到了八爷,现在的江湖名宿里面可能就数他最了解迦南了,或许他真有办法,他得去找八爷讨个主意。
“呵呵,这我哪里知道啊,”听了翁锐的来意,八爷呵呵一乐道,“我和他都几十年没见了,按说现在你比我更了解他才对。”
“我现在是了解他,但我找不到他呀,”翁锐道,“他现在倒是消息灵通的很,不光虎视眈眈的窥视着大汉,连我的一举一动可能都清清楚楚。”
“你怎么知道他一直看着你?”八爷道。
“我上次去夜郎,我已经很注意了,但还是在夜郎国都柯乐城外遭到截杀,”翁锐道,“截杀我的两个人都是西域人,现在已经证实他们都是迦南的属下,位及承天八卫使,已经是他们很厉害的人了。”
“或许并不是他们要跟踪你呢,”八爷道,“就算你走得再隐蔽,你让军士把禁物截走也足以暴露你的行踪了。”
“但我就是觉得他一直在注视着我,并且一直在牵着我的鼻子走,”翁锐道,“我给卫师兄写信说起承天教到处兴建庙宇蛊惑百姓,最终促成皇帝陛下颁布禁魔令这事,我觉得就是他要故意给我看到,让我这么做的。”
“这么说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禁魔令?”八爷也有点惊奇。
“不但不在乎,还借力打力,弄得风生水起,”翁锐道,“现在很多地方因为这事被煽动得出现了百姓及地方势力和官府的对立,弄不好会出乱子。”
“你说这就是背后那个高人出的主意?”八爷道。
“当然不止这些,”翁锐道,“他的那些主意布局很深,环环相扣,过很久你才发现又入了他的局,所以我这次就想截他一步,最好能找到他的老巢,把他这股势力连根拔起。”
“这主意倒是不错,面对迦南你也应该有这样的实力了,”八爷道,“但就是不能在走错步子,越是靠近目标,就越危险,这个你还是要注意。”
“这个我知道,”翁锐道,“我现在是得先找到他的人啊,这个你得帮我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