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科漫步徜徉在一条丘间小路上,跟在他身后的,是一群交通部的工作人员。
这些兵团堡出身的年轻人此刻正在这条人为踩出的荒草小径上测绘着,新成立的国家开拓总局蛟河分局正在规划一条新的砂土公路,即从蛟河堡前往南边野猪潭的公路——野猪潭是一个新设定居点,顾名思义,位于一个水潭旁边不远处,因水潭边曾经出现一群野猪而得名。
这个定居点位于后世卡帕内(capane)小村以西数公里处,因环境条件优越而被蛟河地区选中做为了一个定居点——首先该地是从一个瓜拉尼部落手里抢来的,农业已经打下了一定的基础;其次附近水源丰富、地形空旷,不似那些被茂密森林覆盖住的区域,这里非常适宜发展成一个城镇;最后这里地理位置优越,位于后世巴西人修建的与蛟河-鸭子河水系大致平行的铁路线附近,对于未来的交通规划非常有利。多种因素凑到一块,就使得这里成了整个蛟河地区的第三个定居点——第二个定居点是位于蛟河堡以北三十多公里处的木牌乡,目前该地尚无许多移民,只有一些在做前期工作的人,草草修建了几座房屋,然后挂了个木头牌表示在这正式落脚了,故此得名。
也就是说,新近成立的偌大一个蛟河地区,此时竟然只有蛟河、木牌和野猪潭这区区三个定居点,正式定居人口也不过三千多人,工业完全没有、商业几乎没有、农业也弱得可怜。综合看来。当真是整个华夏东岸共和国境内实力最弱的一个地区级行政单位了。而这。显然也是执委会派遣许信这么一个退役委员前来此地的原因:这里的土地不算贫瘠、资源也很丰富,气候更是没得说,不好好发展起来可惜了。再说了,将来万一与葡萄牙人交恶,东岸陆军大举北上热拉尔山脉扩展地盘,那么已经发展起来的蛟河地区、北鸭子湖地区诸多县乡就是支援此类军事行动的主要基地,有了它们,战争将变得极为简单。反之则较为困难。
“这条路的修建成本怎么样?”陈科一手拄着手杖,一边询问起了正在忙活的交通部技术员们:“一公里要不要1000元?”
“即便是建筑材料就近供应,即便那些即将迁移出去的瓜拉尼部落会临时来帮忙干活,即便我们极大优化了路线使其不要过多翻山或穿越森林,这条公路的修建成本大概每公里仍要一千元以上,整条路修下来,我们估计要三万元以上。”带队的一名兵团堡学兵说道,他毕业已经好几年了,如今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干部,此番出来便带着这么一个二十余人的工作队。
“如果算上意外支出和其他一些费用的话。很可能要3万到3.5万元之间。说实话,这条路的修建成本还是不低的。而且将来维护成本也不小。”另一位稍年轻些的干部补充说道,“不过这条路的价值也很大,因为它轻易串联起了野猪潭和蛟河堡这两个定居点,随着两地人口日渐增多、经济的逐步发展,将来其价值会更加凸显出来。这一点,我们非常有信心。而且,将来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让开拓总局蛟河分局的那帮人再挤出点资金和人手,把蛟河堡到木牌想那段36公里的简易砂土公路也修建起来。这样,三个定居点就都连成一线了,对于本地区今后的发展非常有利。”
“先辈们常说,要致富、先修路,我深以为然。每个地区要发展,交通条件的改善绝对是第一位的。看看乌江地区就知道了,因为有便捷的水运优势——那里能直接通航大海船,条件不是我们这里能比的——所以发展的速度极为惊人,再加上那里邻近重要工业区和农业区,有动脉级的铁路连接,铁公水联运做得非常好,因此当地迅速发展起来毫不令人感到意外。蛟河地区,还要多多加油啊!”陈科闻言也感叹了起来,作为农业部的新锐官员,常年走南闯北的他对东岸各个地区的情况非常了解,因此才有了上面一番话。
小路边有一小段开挖出来的泥渠,因本地降水丰富、地下水位高,因此就没像东岸大草原上那样修建防渗漏的砖砌水渠。水渠都是新开挖没几个月的,此时里面长满了枯草,但显然没有淤塞,完全可以使用。因为深秋、初冬季节连降大雨(鸭子湖流域年降水量比较平均,雨热并不同期),故水渠里已积满了雨水,一些村民散养的鸭、鹅在其间扑腾个不停,将积水搅得一片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