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运过来的马德拉岛葡萄酒,纳雷什金先生,你要买一些吗?”纳雷什金大厦对面的街上,一名头上包着红布巾,做水手模样的男人高声喊道。一边喊他还一边拍了拍身旁的橡木桶,以吸引奥列格的注意。
“尊贵的纳雷什金先生,您身上的正装该换了。根据青岛港最新流行的款式,我们新设计了一款中国绅士装,丝绸和呢绒混纺面料的,非常不错。我想,这对于您参加上流社会的聚会非常关键。”一位鼻梁上架着一副玻璃眼睛的中年男人坐在自己的小店内,笑呵呵地说道:“即便您不需要,您的仆人也需要一套相对体面的呢布外套,鄙人从事专业裁缝工作二十年,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美味的海鲜烩饭,吃过的都说好。纳雷什金先生,已经中午了,是该坐下来享用一些美食了。我给您留了一个安静的房间,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让人把午餐送到纳雷什金大厦里您的办公室内。免费的!”又一名身材肥胖的厨师从屋里钻了出来,用一种谄媚的语气说道。
“纳雷什金先生,新到的印度神油……”
“纳雷什金先生,上等的弗吉尼亚烟丝……”
奥列格一进到纳雷什金大厦五十米范围内,耳边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兜售自家商品或服务的声音,这令他很是无奈,同时更是自豪。附近的人都知道,来自俄罗斯的奥列格少爷年少多金,出手阔绰,身边仆人、保镖、管家等人的工资是市场评价价格的15倍,相当了得。而且,他是盐布铁路的股东,每次开股东大会都会受邀出席,同时还是南村港地标性建筑纳雷什金大厦的主人,日后钱景不言自明,因此非常受南村港本地商人们的追捧。
看到这些商人们招徕生意,奥列格也面含微笑,向他们点了点头,不过却没停下来,而是径直进入了纳雷什金大厦。大厦底层有几间专属于他的办公室,他在这里稍事休息,然后吃了几块煎小牛排做午餐,便又带着随从出了大厦,拐到了离大厦百余米的一个综合市场内。
虽然家族不断往他这儿汇资金过来,可这并不代表奥列格打算什么也不做,被动等钱。事实上,仍有一部分少年心性的他也打算自己开展一番事业,为此他在青岛港船舶市场上专门拍了一艘650吨的旧船,准备在东岸采购各种商品,然后运回俄罗斯销售,以赚取利润。
或许有人会说,俄罗斯现在与东岸不是断绝贸易了吗?好吧,如果我们仔细分析,其实那只是俄罗斯帝国单方面拒绝来自东岸的商船靠岸贸易,但东岸共和国却从来没有出台过针对俄罗斯商人的禁令,虽然走海路出国贸易的俄罗斯人实属凤毛麟角。
因此,奥列格是真打算在东岸采买一些俄罗斯难得一见的商品,并回去出售的。而他采买商品的地点,无疑就是位于南村港这个商业重镇内的综合市场了。
综合市场每天都开门营业,早上六点的时候在市场管理处击鼓五十下,众商贩、手工业者及牙人们便蜂拥入内,各就各位,开始叫卖货物。而等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市场管理处又会敲钟五十下,示意众人退散,然后派专人进来打扫卫生,等待明日再度营业。
市场内有许多卖瓜果的左近农民,奥列格一进市场大门就看到了。那些人戴着草帽,坐在草垫上,面前摆着胡桃、甜瓜、枣、杏、桑葚、酸梅、西瓜等时令水果,虽然不如丘布特河及芦荡河流域的甜美多汁,但也相当不错了,价格更是便宜,因此非常受欢迎。
奥列格随便买了一兜,分给几位随从吃着,自己则背着双收继续往前走。第一次做海贸生意,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清楚该买些什么,只觉得采买一些有东岸特色的日用品、小商品什么的,应该非常不错。他还在莫斯科生活的时候,东岸与俄罗斯关系非常不错,那时候莫斯科的贵族阶层里就颇是流行一些产自东岸的商品,很多人也很喜欢学习汉语,因为他们都清楚,东岸的国力非常强大,很可能比联合省、英格兰的实力还要强大,学习东岸的一切并不可耻,相反是一件很有逼格的事情。
现在俄罗斯与东岸交恶了,奥列格不清楚莫斯科上流社会的看法有没有改变,但他倾向于认为没有。俄罗斯的上层贵族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傻货,事实上很多精通法语、拉丁语、荷兰语的人都常年关注着外界的局势,从很多角度知道如今东岸共和国的强大。他们敢于派舰队轰击葡萄牙沿海,封锁法兰西的港口,与海上马车夫荷兰人过不去,这种雄姿,还真没几个国家能比得上。上述这些,都在俄罗斯上流贵族的心里种下了东岸强大的印象,而东岸强大了,他们的东西自然是顶好的,自然有学习的价值,故奥列格不认为东岸商品会在俄罗斯滞销,即便现在两国关系正处于低谷之中。
“染色的皮靴……”逛到一处专卖各种皮衣、皮靴的店铺前的时候,奥列格停下来鄂脚步。东岸的染色皮具,素来是出口大宗,深受欧陆各国人民的喜爱,奥列格打算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