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海上的浪已经高达4米以上,船只摇晃得也很厉害。莫茗披着雨衣,紧抓着船只栏杆,小心翼翼地在甲板上行走着。船只不光左右摇晃,其上下颠簸得也很厉害。他有些担心船只螺旋桨尾轴管的青铜轴套会出事,因为在这种上下颠簸的环境中,桨轴和轴套也在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海水作用力。而且,螺旋桨本身也有自重,这如此频繁的轴向震动有可能会损坏尾轴管的青铜轴套——因为青铜这种材质其硬度本身就相对比较软,比不上“蹈海”号上使用的铁梨木轴套,所以他相当担心。
船上新设的轮机长向他比了个一切正常的手势,这令他稍稍松了口气,看来问题不大。那么就再测试个几天,然后就可以关闭蒸汽机,升起风帆航行了。毕竟,蒸汽机及其传动系统的设备也是会有磨损的,能少开一会就少开一会。
整支船队由“斩波”号领航,“蹈海”号紧随其后;落在最后面的则是“破浪”号和“伏波”号。在这四艘船中间的是三艘笛型运输船、一艘武装运输舰和一艘快速巡洋舰,整支船队整体维持着7-8节的航速,向东高速行驶着。也许是老天偏爱这支船队,也许是领航的“斩波”号探险船上的航海长经验丰富,总之他们有惊无险地越过了这段大风浪海域,于3月2日这一天抵达了澳洲大陆南海岸某处。在派人上岸通过正午日影长度和机械手表测算了一下经纬度后,他们又花时间对比了一下所处地区的海岸线,最后终于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确定位置后整支船队立刻转向正西,只航行了半天时间就找到了已经设为据点的孤山港。
孤山港距离上次有船进港已经过去将近半年时间了。因此,在看到本土过来了一支庞大的船队后,港内的东岸留守人员都有些兴奋。不过目前孤山湾内还仅仅只有三座很短的木质栈桥,一次仅能容纳六艘船只停泊。没办法,九艘船只能分批来。
留守在此地的八旗武士们一看到莫茗下船后,一个个顿时都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老长官在南非时虽然也时常驱使他们去与别的部落厮杀,但总得来说对他们还是比较厚道的,战争中缴获的奴隶和物资总是尽可能地公平分配到每个人手里,因此大家都很信服他。
莫茗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然后也和讪讪地站在一边的百来名挺身队2中队的赫哲、鄂伦春、阿依努士兵们交谈了几句。他们中只有少数几个能说一些简单的汉语,但这并不妨碍双方传递各自的意思,因为莫茗很快命人从船上搬下来了一些精美的花布、各色酒类和烟丝赏赐给他们,这让他们立刻高兴了起来。
港内还有不到三百名朝鲜男女,这些人是这个据点的主要劳动力,城外开辟的一些田地就是他们在种植。与此同时,他们还是据点内七十多名八旗武士和上百名挺身队2中队官兵的奴仆,这一切只因为他们还没有获得正式身份。莫茗随便翻了翻留守此地的管理者——一名八旗百户递过来的记录册,上面都是记载了一些琐事,比如某日开垦荒田多少亩,某日播种几亩,某日组织部队去附近巡逻等等。
其中有一条记载道去年12月时朝鲜人暴动,杀死八旗武士一人、挺身队员一人、杀伤数人,后镇压之,斩暴动乱民十八人。这令莫茗感到有些意思,就那些拖家带口的朝鲜人也会暴动?多半是受了那些八旗武士的欺辱才不得已而反抗吧。莫茗带这些八旗兵多年,深知他们的一些德行,当年在新华夏地区时就屡有八旗兵强暴马来妇女的劣迹传出,这次多半也是此类事件激起了朝鲜人的反抗而已。
不过他并不打算深究,既要马儿跑,岂又能不给它吃草?顶多告诫敲打他们一番,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造次就好了,毕竟惩罚太过的话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人家漂洋过海来替你拓荒,犯些许小过算个屁啊,难道要枪毙他们不成?自己又不是苏联政委!
码头上的运输船还在挨个卸货,由于人手不足,就连很多水手和陆军士兵也参与了进来。他们将大批的建材、粮食、牲畜、农具、武器卸了下来,建材是为了在孤山港兴建一座砖窑厂所用的;粮食则是为了今年即将涌来的移民而预作储备;至于那些驼峰牛、南非黄牛、骆马、大白猪这些牲畜则留在此地配种繁殖。
与此同时,一些从本土调拨过来的砖窑厂、船厂、农业部技术人员来将被安置在这里。今后孤山港将以他们为骨干,开始建设砖窑厂、修船所,以及指导新移民们更为科学先进的种植和放牧技术。
船上的乘客们照例被允许上岸休整,由于此地百废待兴,就连木屋都不是很充足,因此大家只能沿城寨拉起铁丝网、搭起帐篷,临时居住个两天。等到各艘船上的货物卸载完毕,并补充完新鲜淡水和蔬菜后,他们就将再度启程,前往东面的金山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