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嬷嬷点头:“是……是吧……”她好像不确定这是不是窦妙净要的答案。
果然,窦妙净依旧摇摇头:“我看还是不对。若是如此,二叔也该对娘礼敬有加才是。可我看着,两人却生分得很。莫非二叔对我娘有意见?”
“二小姐切莫这样揣测呀!”良嬷嬷顿时白了脸,激动地站了起来。
两姊妹眼波流转,相互望了一眼。
良嬷嬷转过弯来。这才是二小姐想知道的事情吧?她一把年纪,竟却栽了。
她愣愣地坐下,叹了口气:“既然二位小姐已经起疑,老奴也不妨托个大,把这旧事跟你们说道一番,也省得两位小姐整日的胡乱猜测。说实话这事儿藏在老奴心里也怪别扭的,二位小姐如今已经大了,若听了能从中调和倒成了桩好事,若不能,那也要作不知道才好。”
两人立即调整坐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良嬷嬷笑了笑,说道:“你们都知道别庄里的三小姐吧?老太太给起了名字,叫窦妙纤。妙纤小姐今年已经五岁了,想想这个事情竟已过去了五年,日子过得可真快。”
五年?
那会儿她跟姐姐也已经七岁了,怎么会半点都不知道家里发生过什么?
两人都十分不解。
良嬷嬷一眼看穿她们在想什么,笑道:“你们自然是不知道的,老太太太太,二老爷……还有,还有舅老爷一家,都瞒得好好的。就连长房老太爷那儿,都没说。你们还记得你们的婶娘吗?”
二人点头。
沛二太太长得非常漂亮,出生金陵书香世家王家。王家牛得不得了,具体有多牛,窦妙净倒是不太清楚。但她估摸着,怎么也该有一堆一堆的举人老爷才对。不过沛二太太却是庶出,窦沛在金陵时,在金陵知府女儿办的诗会上,无意间瞟到的沛二太太。
一见钟情这种事情,说出来可是羞死人了。但窦沛就是这么有种,隔天就去王家打探虚实去了。知道沛二太太人本分善良,又会诗书,还没说人家,窦沛的情窦就哗啦啦地开了。他立即派人回临安,把这事儿说了,周老太太一口答应。窦沛就请了金陵德高望重的余夫子做媒,不管王家开出什么天大的条件,一一应下,这才把沛二太太娶到手。
沛二太太是庶出,嫁妆不多。良嬷嬷知道的,也就只有那几屉红妆,及千把银子十来亩薄田而已。可是窦家为了娶沛二太太,林林总总从说媒到嫁娶却花了三四万两之多。就这样,窦沛还嫌委屈了沛二太太。
沛二太太自嫁入窦家后,为人谦和柔顺,上敬慈姑,下睦妯娌,连待下人都十分宽容。五房上上下下都很喜欢沛二太太。后来沛二太太就怀了芷哥儿,芷哥儿出生那天,周老太太高兴地一掷千金,把她自己名下的两个庄子,毫不犹豫地划拉给了沛二太太。
沛二太太不是糊涂人,她受了两个庄子,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更加尽心尽力地伺候周老太太。
再后来,沛二太太就怀了窦妙纤。
说到这里,良嬷嬷的笑容渐次淡去,浓浓的叹息从微启的口中缓缓泄下,眸中也表露出十二万分的惋惜之意。
后来,沛二太太难产。就这么去了。
窦妙净知道,当时二叔难过得几天吃不下饭,人都瘦了好几圈。芷哥儿还小,哇哇叫着要娘,可是二叔理都不理。
可这些,跟她娘还有大舅舅家有什么关系?
窦妙净听得越来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