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前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熟悉的人。
虽然眼前很是黑暗,但是士郎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和自己对打的人是谁——如果这个手持长枪,和枪一样颜色的瞳孔中放射着明显杀意的男人刚刚还把枪从你的心脏中拔出,你会记不得他吗?
“哎呀哎呀,我还特意为你着想,想让你没有痛苦就结束掉呢”仿佛在叹息士郎的不识好歹,蓝色劲装的男人举起了手中的长枪:“不过呢,居然会沦落到一天要杀死同一个人两次窘境呢,哼,这次……可别在迷路了哦。”
没有时间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在这里,伴随着一声厉喝,男人手中的长枪飞速刺了过来。
“啊!”
尖叫声,不对,是痛哼声,长枪因为手中的铁棍一挡,结果偏离了方向,只是划伤了衣服。
“哦,这可真是让我惊讶啊,原来如此,心脏被刺穿还能活下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虽然很微弱,但是确实感觉到了魔力”仿佛找到有趣的猎物一样,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快意。
接下来便是对打,男人像是戏耍一样,不停挥舞着长枪,自己虽然全数挡了下来,但是看得出来,很勉强。
“铛铛铛……”
长枪与铁棍碰撞的声音,铁棍已经变得斑斑驳驳。不过也对,再怎么说,它也不可能敌得过这血红的长枪。
……等等,不对,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任何……
虽然这是在以第一视角在看,但是,自己大脑没有发出指令。自己的身体还是动了起来,拼命的用手中的铁棍在抵挡着眼前男人的长枪,嘴里像是因为受到长枪的大力而忍不住发出低吟……这是在做梦吗,自己没有任何感觉,痛也好,震荡也好,就连挥舞铁棍的双手都像是别人的。
但是眼前的场景真实的展现在眼前,那男人正想要杀死自己啊……啊,对了,恐怕是自己被人操控了。士郎的脑海里出现了电视里被人用超能力或是魔法控制身体杀害他人的场景。
突然,手持长枪的蓝色男人不似刚刚优先的挥动长枪,而是猛的一挥,枪尖擦着墙壁,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弧,朝自己袭来。
而且,是反方向。
是那边。士郎在心中大叫,但是,自己已经被打飞了出去。
预想中的痛楚没有袭来,士郎看着自己拄着弯曲的铁棍,慢慢从地面爬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身体被人控制了,嘴巴被人控制了,但是我居然连痛都感觉不到,这……
红色的长影出现在眼前,思考中的士郎还没反应,长枪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要死了吗?士郎看着一瞬间就要刺进自己瞳孔的长枪想。
但是,毫无反应的,眼前不是上一瞬间要刺穿自己脑袋的长枪男了,忽然眼前一黑,仿佛突然闭上眼睛所以看不见了一样,但是士郎很清楚,自己的眼睛没有闭上。
停了一下,黑暗消失了,眼前的场景变得开阔起来。
月色很明亮,可是这个夜色,恐怕已经是深夜了吧。
刚刚要杀死他的长枪男依旧存在,但是在他的对面,则还有一个一身银色的家伙。与那个杀人毫不犹豫的家伙不同,他的手中没有拿任何武器。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刚刚士郎才注意到自己所在这个地方居然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居然在自己的自己家的院子里厮杀???
对了,刚刚的情景仔细想一想,也是在自己家的房间里吧。
长枪男摆了一个大开大合的架势,双手中的长枪向下倾斜,枪尖几乎要贴在地上了。
嘶!
长枪的枪头冒出了朦胧的气体,但是那气体却再出现之后没有按照正常的向上升腾的原理而升起,而是沿着倾斜的枪身旋转而上,包覆了整个长枪。
虽然没有任何感觉,但是,仅凭看,士郎就看出来了眼前蓝色的男人是在干什么。
那么巨大的魔力……那个男人,居然……
“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是,你不打算停手吗?”蓝色的男人突然开口。
“我拒绝,我要在此打倒你!”
原本应该灵巧的声音,却因为严肃的语气让士郎觉得有些英姿飒爽的感觉。待到反应过来时,他才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个女孩子。
怎么会?士郎瞪着眼睛(在心里)仔细打量了一下远处的那个银色的身影,怎么看那身铠甲都觉得不像是女性应该穿的东西。
“是吗”男人仿佛很满意似的,很是高兴地笑了:“我这边原本只是探查一下情况,既然Servant出现了,那可就不能久留了。”
伴随着他的话声,原本血红的长枪变得鲜明光亮起来,配合缠绕枪身的气体,让它像是刚从锻造炉拿出来似的,熔岩的赤色。
原本旋转的气体暴涨起来,宛若气流般的漩涡,将男人包裹起来。
眼前的银色……银色女性仿佛警惕的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在后面不见她的表情,但一定是在紧紧的盯着那个男人。
“宝具吗”女性的嘴里出现了一个士郎不知道的词。
她微微举起了双手……等等,她那是什么姿势。
士郎突然发现那名女性似乎摆的并不是什么防御架势,看她的样子,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一样,双手紧攥,并且微微抬起。
“那么,再见了”男人脚底猛的一蹬,高高跳起:“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话音未落,男人在空中动了。明明在空中,没有着脚点,而且以他那个姿势,也无法使力,但是那个家伙居然在作出向下突刺的动作之后,然后猛然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铠甲女性。
铠甲的女性向旁一跳,躲开了他把那长枪,但是男人却没有停,一边旋转着扭过身去,手中的长枪同时朝着女性的脚下刺出。
士郎疑惑了,在他看来,这种往下刺去的枪,是没什么用的。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攻击那名女性的脚吧,但是这种攻击并不是什么有效的攻击,而且即使连士郎这种外行人也看出来了,那个长枪男招已用老,而且因为长枪过长,不好往回收,接下来他只等着被铠甲女性躲开攻击,然后上去一剑将他劈了吧。
恐怕,和男人对战的那名女性也是这么想的吧。
于是,她一面向后一跳,躲过长枪,同时在双脚落地的时候,猛的一蹬,双手高高举起,似乎是举着什么锋利的武器一样,朝着长枪男的头顶高高跃起。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
“GaeBolg(穿刺·死棘之枪)”男人的口中,呼唤出了一个名字。
红色的光芒,从长枪上迸起,席卷了眼前的女性。
原本朝着脚部刺出,并且也被躲过的长枪,往她的心脏刺去。
呲!
铠甲的碎片飞起,士郎从女性的背后发现了血色的枪头。
怎么会?士郎刚刚可是亲眼看到长枪是朝着女性的脚下刺去的,但是她怎么会被贯穿胸口。
不只是被撞飞还是刺飞的,女性的身体居然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很大的抛物线,然后才朝朝地面……居然还清醒着。
一个翻身,女性单膝跪地的着陆了。
但是,咕咕咕的,鲜血喷涌而出。
“诅咒……不、刚刚的是逆转因果吧!”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痛苦,但是,这是当然的吧,士郎也被那把长枪刺穿过身体,当然明白刚刚那一击的痛苦。
但是,相比之下,听到了她的话,士郎也明白了刚刚为什么那一击如此奇怪。
那长枪,确实是朝少女的脚下刺去。
但在最后却突然改变轨道,贯穿了她的胸口。
但是,那把长枪本身的形状却没有什么变化,而且也没有什么机关,更不是刚刚男人的技巧高明。
那个样子,自然到让人有种一开始长枪就是朝她胸口刺去的错觉,仿佛被他刺穿胸口才是正常的情况。
那种情况下,改变已经固定的朝着脚下刺去的轨迹贯穿心脏,那并非简单之事。
因为那并非长枪改变了轨迹,而是它的因果过程改变了。
因果,顾名思义有因才有果。
若是想要像刚刚那样刺穿别人的胸膛,那么,就要有把长枪朝着别人的胸膛刺去这一“因”,然后后者没有躲开,长枪贯穿其胸口,这才会有刺穿别人胸膛这一“果”。
但是逆转因果就不一样了,即使做了任何与结果不同的“因”,但是结果还是会被强制扭转,达到自己想要的“果”。
刚刚,那个家伙做的只是刺像女性的脚底,而且被躲开了,但是当他说出了什么东西之后,结果就变成了他拿长枪刺穿了女性的胸口。
不是刚刚那家伙念得咒语(目前士郎以为),就是他手中的长枪有古怪。
“居然躲开了呢,我这必杀的一枪.GaeBolg(穿刺死棘之枪)。”
男子依旧保持着刺击的姿势,他盯着半跪在地上的女性,有些阴沉的说。
“Gaebolg!!!”士郎听这个东西没怎么样,但是那个女性却惊叫了起来:“你是爱尔兰的光之子吗!!”
男人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仿佛有些苦闷的做了个鬼脸。
“GaeBolg,能突破一切防御的魔枪,起初便定下了贯穿心脏这一结果,枪的运行轨迹也会因为那个结果而强制改变,这就是Cran(库林)的看门犬所有的诅咒之枪吧”女性缓缓道。
“真是逊毙了。明明知道只要露出这招没有必杀就很糟的。真是的,太有名也该反省反省。”
士郎有些惊异的看着不知是高傲,还是无奈说出这番话的长枪男,同时,他也明白刚刚刺穿那女性胸口是什么逆转因果了。
是他那把枪。
攻击时就决定了结果,一使出来就‘必定贯穿心脏’的枪。
只要近身作战,不管敌人如何的回避,他使出那一招之后,长枪一定会贯穿对手的心脏。
可恶,这种荒谬的攻击,有谁够挡的住,根本就是……
等等,刚刚那个人好像躲过去了,刚刚那个男人也说了她躲开了他的什么给拨了……什么的。
士郎把目光投向蓝衣人对面的女性。
可以看出,虽然被刺穿了胸口,但避开了致命伤。像自己,被那把枪刺穿了心脏,一下子就不行了。
她是怎么避开的?要是能明白的话,也许就不会死了吧。士郎有些胡乱的想到。
渐渐的,女性紊乱的呼吸平静下来,原本流出来的血也止住了——果然,她与眼前的长枪男和之前见到的红衣拿双刀的男人一样,是同一种人。
可是,虽然是同一种人,但是现在种情况,明显是那个长枪男占先,眼前的女性已经受伤了,虽然在复原,但是侍郎相信,那绝对无法让她恢复原先的完全状态。而且像男人那种无赖的枪法,再来一击,恐怕就真的万事休矣了。
不过。
在这种绝对有利的条件下,长枪男却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女性一点一点的恢复。
但是,他却发出连士郎都听得到的咬牙声。
似乎啐了一口,男人收起了架势,提着枪转身朝院子的墙边走去。
“虽然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就得战到其中一方消失为止,是Servant的规则……但是不巧,我的雇主是个胆小鬼,居然说枪被躲开就回来,哼”男人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着。
女性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你想逃吗?Lancer。”
原来他叫Lancer。士郎终于知道杀过自己的人的名字。
“要不要追过来随便你”男人站住了:“但是,那时候,你可要做好必死的觉悟哦。”
咚、地一声,嗖的一声,男人跳了起来——他的身体是多轻呢,居然能轻松地飞过墙头,飞上高空,在仿佛要跳到月亮上的高度时才停止,消隐在乌云当中。
“等一下、Lancer……!”
胸口负伤的女性,强忍着伤痛站了起来,打算去追明明占了上风,却逃走的敌人,而开始跑起来。
“那家伙是……”
自己的嘴巴迸出了几个字,身体也动了起来,奔跑向了女性的身边。
自己是想干什么呢,阻止她去追击吗。因为看起来如果不赶快阻止她,她就真的会跳出去。
但是……喂,她可是能和刚刚那个蓝色怪物互拼的家伙啊,这样毫无顾忌的跑过去好吗?士郎对自己说。
原本打算飞越而且的少女,在跳起而弯下去的准备动作时,痛苦地按着胸口站住了。
但是很快,在士郎到她的身边之后,她就已经站了起来。
“…………………………”
无言。
好像是嘲笑刚刚自己没有仔细看她的容貌一样,眼前的人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清晰地出现在了士郎的面前。
散发银色光泽的防具,靠近一看就知道,是货真价实的沉重铠甲。
过时的衣服也是没见过地光滑,呈现鲜艳的深蓝色。与刚刚男人身上的蓝色不同,她身上的蓝色,反复带着某种古老的沉寂,让人觉得十分平静。
圣青色的瞳孔看了过来,没有一丝波动。
但这并不是主要的。
眼前穿着着厚重铠甲的女性竟然是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了几岁的女孩子,是个少女。而且……而且还是非常美丽的女孩。
被月光照耀的金发,像是洒了砂金一般细致,一缕长长地头发像是不想受到束缚一样,没有被发带包起来,在她的额间随风飘荡。
稚气未脱的脸庞有着一股气质,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就很柔软。
士郎发不出声音来,无论是内在真实的自己还是外在被操纵的自己,都在这一瞬间无法发出声音来。
不仅仅只是因为她的美丽屏息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为什么要让她作战,像她这样的人居然会和刚刚那名看起来就像是杀人犯一样的家伙如此拼杀,而且还受了那样的重伤,是不是有什么搞错了。
就在这时,士郎的目光被少女仅仅沉默地把手按在胸口上。
看着直直望向他的瞳孔,士郎不由得抖了一下。
在踌躇着该怎么回答她的时候,士郎的目光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原本被刚刚的男人刺穿胸口的伤已经愈合了吗,啊,反正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为什么铠甲也……也能一并复原啊?
士郎看着原本破了个窟窿的银色铠甲重新变回平滑无痕的样子,不禁吞了吞口水。
这种愈合术……
他突然想起刚刚在半梦半醒中,有着刺穿的心脏被复原的古怪梦境。
“你、你是何方神圣?”
自己突然退后半步问道。
原来自己和她不认识啊。士郎心想。
“并非何方神圣,我是Saber的Servant。是你把我叫出来的,所以没有确认的必要吧”沉静的声音,少女淡淡道。
“Saber的Servant……?”
“是的。所以就请我Saber。”不给士郎不解的时间,名为Saber的少女道。
她的语气,既礼貌又平稳,该怎么说,光听着脑袋就一片空白。
“这、这样啊。奇怪的名字呢”士郎看着自己用手遮住脸颊,眼睛向一边看去,很白痴地回答。虽然是被操控了,但是,真正换了自己,在这种被一个美人如此盯着的情况下,也是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啊……我是士郎。卫宫士郎,是这个家里的人”
好像又回答的更加白痴了。啊,这不是自己回答的,嗯,是别人操控我回答的,所以和我无关。
“────────”
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话很白痴吗,少女……呃,Saber面无表情的看着士郎。
“不,不对。刚刚的不算,我想问的不是那个,也就是说啊……”
既然被操控了,那就算了,原本自己就不擅长应付女孩子,所以不要管了,反正会有自动回答的。
把注意力放到一边,果然,自己的嘴巴自动吐出了话语,和少女对话着。
趁现在好好想一想,这种情况,似乎应该好好想一下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应该被杀了。
被刚刚那个男人一枪刺穿了心脏……
想起刚刚在意识模糊之前,那血涌上嘴角的感觉,士郎忍不住一阵恶心。
但是,我是怎么得救的,明明心脏被刺穿,就算被人及时发现,也是没有救。但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而且还被人操纵着……
我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尸体,被别的魔术师用人偶魔术操控着吗?!!
士郎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但是仔细感觉了一下心跳,士郎否定了刚刚的想法,虽然不曾习得,但是士郎还是了解这类让人厌恶的魔术的,总之,自己绝对没有死。
那么,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又是什么?
士郎仔细想了想,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说是被操控,但实际上,除了视觉听觉之外,没有任何感觉,并不是五感完全遮蔽。
这种感觉和士郎已知的任何一种操纵术都不相同,而且,这个感觉就好像……
“士郎,请治疗伤口。”
耳边少女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士郎回过神来,看着她。但是她并没有看过来,是对着远方───围墙之外的样子。
治疗……?
“难道……是在对我说吗?不好意思,我可不会那么难的魔术,而且那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果然。
虽然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但是自己的身体却依旧根据眼前的场景做出了正确应对,无论是对话还是别的什么。对了,对话方面,要是换了自己也是会这么说,这根本就好像是……
自己灵魂出窍,然后附在别人的身上看他的行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自己附着的,是自己的身上。
但是,自己是无法附着在自己的身上的,因为同一空间内是无法出现两个自己的。也就是说,现在的这种情况,是自己在看着过去或是未来的自己的行为。
虽然这个结果很无稽,但是现在这种状况,好像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但是,现在自己看到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影像呢。
过去,就不用想了,也就是说,自己看得的是,未来的情况。
看着未来,哈,自己是在做梦吗?
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Saber微微皱着眉头。
“那么,我就这样迎敌。虽然自动修复只有外表,但再战斗一次,应该没有问题吧”她说。
说完,Saber轻轻一跃,之前的男人一样,十分轻巧的就越过墙到了外面。
留下的,只有被留在庭院的我。
“迎敌?外面,有敌人?”士郎愣了,同时再一次看着自己奔跑起来,口中大叫道:“等一下,你是说你还要战斗吗……!”
搞什么,敌人在哪?而且她这么重的伤还要作战?
当自己呼哧呼哧跑到门口,推开门,冲到外面。
“Saber、你在哪!?”
话语顿住了,眼前的一切都因为一朵突然而来的乌云变得黑暗起来。
该死,路看不清了。士郎焦急起来,刚刚那个少女居然还想战斗,明明都受那么重的伤,居然,而这种时候月亮偏偏被遮住了,没有光,士郎不知道该往哪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