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惬意了,她敏觉的感官竟然没有发现有人走进了屋里,等她睁开眼睛看到来人时,竟然忘了她身无寸缕,直接从浴桶里跃出拦在来人面前,口中朗朗喝道:
“什么人竟大胆私闯进来!”
赵幼菱说完,发现对方闭起眼睛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她这才发现她的状况,“哎哟妈呀”嘤嘤一声闪到更衣的纱屏后面,抓起一件长衫套在身上。
“你出去,快出去,再不出去我杀了你。”
赵幼菱又羞又恼又气,咬牙切齿握紧拳头,却还是不忍出手伤了对方。
“姑娘莫恼,我既然看见了姑娘,必定要娶你为妻。敢问姑娘名字?”
“哪个要你娶,你快出去,我换完衣服就离开这里。”
赵幼菱胡乱地把谷妈妈给她准备的衣服全套在身上,从纱屏后望去,发现那个人还站立在原处没走,不免更加恼火。
“穆兄,穆兄是你吗?”
听到沈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赵幼菱不敢久留,从纱屏后出来直奔后窗去,打算破窗而出。
穆寒迟这时从惊诧中回过味,不等赵幼菱去推窗,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姑娘且慢!”
“你放开我!!”
赵幼菱回头恨恨地盯着穆寒迟的眼睛,穆寒迟哪见过女子这样的眼神,心里已是一片柔软,却没松手,非要让赵幼菱告诉她名字。
既然看尽了人家姑娘的身子等于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他不能没有担当。大丈夫顶天立地,该要负起责任绝不能推卸。
“我叫筝儿,你快放手吧!”
“筝儿。”
穆寒迟手刚一松开,赵幼菱推开窗跃了出去,好像一片飘飞的落叶轻飘飘地不见了。
“筝儿……”
“穆兄,果然是你!你说什么筝儿?”
沈昭走进来发现穆寒迟对着窗外在看什么,他探头看了看,窗外是后花园的花丛,天色昏暗并没有什么好景致。
穆寒迟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又不自觉地低头咧嘴笑了笑,再抬起头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和沈昭习惯飞鸽传书,他正准备给沈昭飞鸽传书时,沈昭的书信比他先一步来了。
沈昭约他戌时末在抚香苑见面,他等不及见面时间,提前从后院翻墙进来了。
没想到推开虚掩的门,却是看到了一片春光……
“府上可有叫筝儿的姑娘?”
“筝儿?应该有吧。我五妹的贴身小丫鬟叫琴儿、弦儿。筝儿!听名字应该是一个丫鬟,只是不知道是哪房哪院的。你也知道我们家府院比较多,穆兄怎会有此一问呢?”
“先不谈这个,你叫我来有何事?我也有事要与你说。”
穆寒迟的眉心拧成了一个结。
“我等不及明天去城郊和你会面,只好请你过府相谈。穆兄,当今皇上昏庸残暴,太子德不配位,是时候扶立一位明君了。”
“太子赵衍?”
“正是。他那日到我府中坐客,在后花园和我五妹偶遇,玩笑话要纳我五妹为太子妃,我五妹害怕躲到了抚香苑。那赵衍一时兴致高涨也跟到了抚香苑,然后他看到了美鸢……”
想起那天的事沈昭就激动得不能自抑,把这两个月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说出来,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我没想到赵衍在人前端着谦逊有礼以孝为先的斯文形象,其实心思残暴好色比当今皇上更胜一筹。
他恨美鸢不乖乖从他还抓伤了他的脸,糟蹋完美鸢又把她悬在门前的屋梁下吊死。对外传美鸢是为我争风吃醋不甘心自尽……
我恨,恨我以前看错了人,还以为他将来会是一个好主君,天下百姓会有盼头。”
穆寒迟对太子赵衍并不熟悉,皇上昏庸残暴他倒是最清楚的,不然皇上也不会把当年和他一起征战天下的,八大将军其中的六大将军悉数斩杀灭门,只有镇国公沈禄和淮王穆廷臣有幸逃过一劫……
“这件事以你我二人之力还不足以对抗太子一党,要从长计议。沈昭,你应该知道皇上赐婚给我了吧?”
“……”
皇上莫名其妙给穆寒迟赐婚,沈昭也是很无语啊。他想不到什么话安慰穆寒迟。既然暂时对抗不了太子,拿昏庸的皇上更是没有办法,不能反抗就只能忍受。
“明天一早我要进宫面圣,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如果和平津候府联姻我宁愿去死,如果皇上龙颜大怒责罚与我,请你代我照顾我的父亲。我安扎在城郊庄园里的三十位副将,你可随时调派指挥。你拿着这个,他们见到你拿这个兵符就和见到我一样。”
穆寒迟把一枚磨得发亮的木质虎符将到沈昭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