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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邪一路沿着南村山侧的小路而去,途中越想越气,有种想不辞而别一走了之的冲动。一拳打在树上,枝叶震颤后,一大片青黄的叶子散散落了下来。
“啊……,不管了不管了,我何必自寻烦恼呢?”
山脚下就是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旁边疯长的芦苇一丛一丛间隔着生长着,河面不是会冒出一两个水圈。没有任何人,只有悦耳的鸟鸣。天邪来到这里,内心的恼怒有些平复下来了。
不经意间发现一丛芦苇边好像有一个稻草人,但又觉得奇怪,这个年景应该没有余钱把布料发费到稻草人吧?稻草人也不应该在河边不是?之所以想到稻草人,还是应该那个人影太小了,而且一个斗笠下就只看到一件草蓑衣了。
如果那真是一个人,岂不是一个老妖怪?年纪越大身体就会越缩小,他这得多大的年纪了啊,天邪心里感慨着。
“老人家,你这鱼竿上没有线,这样也可以钓鱼?”
“年轻人,在这个世界上,即便是你亲眼所见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天邪把那斗笠拿起来,哪里是一个老人家,明明就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女孩童嘛。
“年轻人,一点礼貌都没有,你父母没有教你要尊老爱幼吗?”她拉低着嗓子装大人呛喝道。
天邪有些好笑,这孩童竟然用笔在自己的嘴边画了两撇胡子,以为这样就可以变大人了?
“那请问这位小大人,你今天多大了?”
“不是小大人,是本大人。”她一脸认真地更正,继而不屑道:“毕竟年轻啊,刚才还气急败坏的呢,转眼间就嬉皮笑脸了。唉,年轻真好。”她装模作样的叹息着,模仿那岁月沧桑的老人。
本来因为这事,天邪暂时被她逗乐了,忘掉了与恩雅争吵一事。现在被她提起,天邪又想了起来,心里顿时又有些来气了:“那又怎么样?反正不关我的事了。”
“呀哈哈……。”她笑乐了,指着天邪捧腹而笑:“明明嘴上说着不关我的事了,心里却一直挂念着,小孩子一般都是说出这样的话来宽慰自己好解气。如果真的不想管了,就不会一直念在嘴上,挂在心头。让本大人猜猜呢,是什么情况呢?一般呢?”
她冥思一会儿,笑道:“人呢,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他们总是自顾自的期待着,如果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愿和想法去做的话,就会觉得被背叛了,被抛弃了,被辜负了,然后就去辱骂别人,责怪别人。上天没有规定我们对别人付出了感情,别人就必须要千恩万谢地接受。别人上天也没有规定,我们对别人付出了感情,别人就有义务回应你。这一切都是自愿的,因为上天也没有规定我们必须对别人付出感情。”
“那种因为没有得到回报而愤怒的人,岂不是就像输不起的赌徒?又想要赢钱,又没有做好输钱的准备和觉悟。既然输不起就别去赌不就可以了?与其要这样地失望,那么一开始就不要扯上关系不是更好?与其受伤,不如一开始就一个人吧。”
是这样吗?一时之间,天邪竟然无言以对。他只感觉在她面前他反而是个孩子,而她则是一位经历人世的智者。
正在这时,那没有看到钓线的鱼竿有了动静。她把鱼竿用力拉起来,一条大鲈鱼摆着大尾巴拍打着水面被她拉到岸边来。
“唉,迷途的鱼儿啊,你为何要贪恋一时好坏而忽略了太多呢?你不知道,眼前的美食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吗?”她遗憾地叹息着。
天邪走近一看,原来是有线的,不过那是一种透明的材质。见她似乎为这鱼儿而感怀,天邪忍不住道:“那你为什么不放它一条生路?有了前车之鉴,下次它就不会轻易上钩了。”
话一说完,她一改前态,像个孩童一样往天邪脚下吐口水:“呸呸呸,本大人千辛万苦地钓上来了,正盼着能够美味一顿呢,怎么会放了它?要怪就怪它贪嘴,死了活该。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世界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弱肉强食而已。年轻人,你好自为之哈,本大人要去烤鱼了。”
她喜滋滋地抱着鲈鱼走了,那一脸幸福的样子就像守财奴抱着一箱金子一样。
“那个……本大人……谢谢你。”天邪对着跑开的女孩童高喊。
尽管不想承认,但人们能够欺骗别人却无法欺骗自己。她所说的岂不正是自己?仅仅因为一时恼怒就责怪了恩雅。仅仅因为表面上恩雅那种犯傻的情况就责骂她,岂不知道溺水的人还会本能地去抓一根稻草呢。如今的南村部情况,岂不正是这样?恩雅宁愿相信奥丁不是在骗她,只因为她不愿看到部族分化。就像那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样啊。我没有想到这一点,却还责怪她,真是不应该。
想到此处,天邪心里的不痛苦顿时烟消云散,如那辽阔的天空一样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