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摔了一套茶盏,看样子几乎是快要气得昏厥过去。
“父王,稍安。”萧璟没法,只能任由宸王发泄之后,才道,“就让太子殿下去吧,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明白我们宸王府的重要性。”
宸王一愣,转口道:“我怕出现问题,那边……”
“父王,你还不相信我吗?”萧璟眼中有些阴霾,“就算他们能查到一些东西又能如何?江南不是盛京,那些乡绅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若是逼急了……天高皇帝远,谁又能把控得了谁呢?”
宸王的心中一惊,“你的意思是……”
似乎有些被惊吓到,宸王左右瞧了瞧,才以手作刀,在脖颈处划了一下。
“父王想到哪里去了?”萧璟轻笑,“我自然是做不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的……只不过,若是不让太子殿下吃些苦头,父王甘心吗?”
宸王想到出尔反尔,背信弃义的皇上,又想到咄咄逼人的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彩。
“吾儿说的有理。”
安抚好宸王,萧璟同他又细细筹谋了许久,才离去。
宸王已经恢复了平静,眼看着萧璟远去,他慢慢摩擦着椅子的边缘,神情中带了些不甘心,“我说过,是我的,我会堂堂正正拿回来。父皇,您就在天上好好看着吧。”
走到庭院中,萧璟本想回去自己的院子,却是突然想起谢恬来。
一时间,他的脸色陡然难看起来。
若不是谢恬,他那清风霁月的名声怎会受如此影响?
千古功过,一书评说,若是要堵住天下这悠悠之口,他又得费多少工夫……
“谢恬在哪里?”
“谢恬小姐在浮萍院中。”
“浮萍院?”萧璟冷哼一声,大步往前走去,“去看看她。”
浮萍院,灯火通明。院中有青竹迢迢,在夜风中微微颤动。镂空的窗下,有人正坐在窗边,低头绣着些什么。那窈窕的剪影落在窗上,竟然生出些许不可理喻的岁月静好来。
萧璟站在院门口,朝着身后的人微微摆了摆手。
小厮都是非常机灵的小厮,见状不仅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院门,自己站在门口望风。
萧璟推门而入,谢恬并没有抬起头来。
站在暖意浓浓的烛火中,萧璟的呼吸竟有些不受控制的急促起来。
许是要休息了,谢恬并未像平常那样规整,一头鸦青色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身后,在这浓郁的墨黑色中,洁白的里衣隐隐绰绰,再定神看过去,能看到洁白下面那一抹艳丽的鲜红色。
萧璟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出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谢恬被吓了一跳,蓦的转过头来,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慌乱的瞪着萧璟,而后那湿润的眸子中迅速聚集起一抹喜意。
“世子,您回来了。”谢恬站起来,因为起得猛,那本就系的不太紧的衣带又松了松,那洁白下的红色中,玉色的肌肤似乎散发莹莹柔光。
萧璟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又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想把这方手帕绣好再睡。”谢恬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萧璟便自觉地拿起那方刚绣好的手帕,在角落那一丛青竹下面,看到“与子偕老”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