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厢房,萧逸抬手给谢黎倒了一杯茶,“上好的大红袍,还是从谢运那块儿拐来的,你应该喜欢的吧。”
萧逸的目光中藏了些期许,谢黎接过茶,细细品了口,唇角泛起柔和的笑容,“是我们平南侯府的东西。”
“害,你喜欢就好。”得了句夸奖,萧逸的心里面像是喝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可惜是借花献佛。”谢黎毫不留情的打击萧逸的积极性,“什么时候能得逸世子一口茶喝,那我才是真的有本事了。”
“借花献佛嘛,早晚我也能种出这样的花的。”萧逸愣了片刻,脑中突然浮现了谢黎坐在青竹院中喝茶的场景,唇角又往上弯了弯。
袅袅花香在空气中弥漫,这样不关痛痒的拌嘴,倒是教两人那终日惶惶不安的心皆是安定下来。
萧逸话音落,谢黎却是没有急着反驳,反而是端着茶杯,低垂着眉眼,又慢腾腾的喝了一小口,才轻声道,“我等着。”
三个字轻飘飘,轻的像是枝头不堪攀折的花儿,却又像是压弯了漫山遍野树叶的大雪,沉甸甸的落在萧逸心头,他心头闷闷的一暖,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好。”半晌,萧逸没头没脑、后知后觉的回了一句。
“今日,你寻我来有何事吗?”这旖旎暧昧的氛围实在是不适合他俩,谢黎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悸动,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萧逸顿了片刻,慢慢道:“我要去南疆了。”
谢黎一惊,“你去南疆做什么?”
萧逸苦笑了声,“我也不想瞒你,昨日在萧璟的婚宴上,他给我下了毒,我得去解毒。”
“他为何要给你下毒……”话说到一半,谢黎便明白了,低声道,“你的身份被他发现了?”
“前几日,有几个从江南来的少年,言说是宸王的远方亲戚。”
“江南来的?”谢黎的心“咯噔”一下。
萧逸苦笑一声,“是一乡绅的子女,当日太子殿下不忍心,念着年纪尚小,所以便放过了这几个孩子。”
“见过你?”
“当时太子殿下遭了暗杀,我贴身保护的。”
谢黎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太子仁厚,这本是一件好事情,可是“养虎为患”的道理,难道就不知道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谢黎的声音有些苦涩,“太子知晓你中毒了吗?”
“我没告诉他。”萧逸淡淡一笑,“他就要大婚了,刚收复了江南,是好时候。”
“那你如何同他说的?”
“我母妃身体不好,需要去南疆求药。”
……
静了半晌,谢黎咬唇,看向萧逸,“你告诉我做什么?”
“我们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自然事事都应该告诉你的。”萧逸不在意的启唇,“你莫不是不想同我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