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温柔的皇上,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不仅是皇后察觉了皇上的不对劲,日日面对着他的太子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林风,你今日瞧见父皇的神情了吗?”
萧逸点点头,“陛下,似乎并不太相信臣所说的话,甚至隐隐还有些……怀疑。”
太子叹了口气,才缓缓道:“这些日子,父皇稍有不如意,便会打骂宫人,听母后说,御书房已经有好几个小内侍被打杀了。”
“打杀了?”萧逸有些惊异,“陛下性情温和,是不是小内侍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太子苦笑一声,“不仅是小内侍,就连本宫和母后,最近遭到的叱责,比前十几年遭到的都要多。”
太子面上的苦涩做不得假,萧逸便沉默下来。
默了半晌,萧逸才缓缓道:“恕臣僭越,殿下,您有没有发现,自从上次前梁遗民杀到宫门口,皇上受了惊吓之后,他的行事作风便一改从前,甚至……大相径庭?”
太子点点头,“若非如此,本宫也不至于担忧至此。”
“是否有小人进谗?”
太子摇摇头,“朝中之人并未有何变化,后宫众人母后亦是了如指掌。”
“如此说来,便是皇上自身的缘故了。”
两人细细揣摩半晌,仍是不知皇上的变化究竟是何缘故。
待萧逸回到桓王府,却发现桓王正坐在青竹院的大石桌旁。
屋中的灯烛已经歇下,唯一的孤灯,便是在石桌上。
瞧见萧逸,桓王面上迅速浮现出几分笑容,低声唤道:“阿逸,你回来了。”
萧逸神情微冷,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您过来干什么?”
他以为上次那样不留情面的叱责了桓王,他当是永远都不会再踏足青竹院了。
“我在等你。”桓王却是丝毫不在意萧逸的态度,甚至举着灯上前一步,“今日宸王府的事情我听说了。”
“然后呢?”一想到面前的人“位高权重”,萧逸就听不进去桓王的话。
“阿逸,宸王是不可能反叛的,这其中肯定有内幕……”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王府中涌出前梁旧人,在宫卫和蓝羽卫的围堵下他夺路而逃,您说他不可能反叛?”萧逸嗤笑一声,“桓王殿下两耳不闻窗外事,怕是已经不了解你的王兄了吧?”
“不是,阿逸,你听我一言。”桓王急急辩解道,“宸王此人,做什么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反叛。”
“那么之前他们父子逼宫又算什么?”
桓王顿时哑口无言。
萧逸冷笑一声,“有一有二便有三,父王,您不是也想要回心转意么?凭什么宸王就不能反叛呢?”
他面露嘲讽之色,“更何况,萧璟已经入了北凉,父王不觉得您这话就是无稽之谈么?”
说完,萧逸大步走进了屋子。
没一会儿,屋中便亮起了灯烛,桓王满脸苦涩,在寒凉的夜风中立了半晌,确定屋中之人不可能让自己进去之后,才落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