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说过相爱的人间是没有输赢的,但是,我是否在得到她爱情的同时,也在扼杀着她的个性呢,如果是那样,她还会快乐吗?
兰月向我望来,奇道,“你在想什么?”
我心里的这些话如何能向她说?我只得掩饰一笑,“没什么”。停了停,我忍不住还是凝视着她道,“兰月,不管将来如何,当你觉得受到委屈时,请一定要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好不好?”
兰月看着我的眼睛有,微微点点头,然后转过脸去,眼睛里微微泛起红来。
我叹了一口气,揽住她腰肢,让其偎进我怀里,“其实说起来,这里比我们以前的世界好多了。”
“这里山清水秀,天高地广,简直就像世外桃园一样,想深一层,我们都将一些事情看得太重了,其实我们不必如此的,今时今刻,我们应该很开心才对。”
兰月安静地任我搂着,眼睛出起神来。
“哎呀,对不起。”一个宫女不知何时也走到这条小径上,可能她走得匆忙,也至到此时才看见我与兰月。她马上跪在兰月身前。
我与兰月都心神飘荡,想不到这里还有人来。
那宫女看起来更是有些惊恐。
我仍拥着兰月,挥挥手,“没事,你走吧。”
那宫女看看兰月,兰月微微点头,那宫女脸色稍定,匆忙行礼退了出去。
兰月不解地看着我,我将她拥紧了一些,“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的,摊开来或许还更好些。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兰月注视着我,终对我展颜一笑,“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你信心呢。”
我对视着她,忽然明白到她心中的想法,忍不住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傻瓜,我怎么会要你来保护呢,虽然你是很能干,但保护女人是男人天经地义的事,难道你还不相信你的男人么?”
兰月心情显然大好,虽故作冷淡地对我道,“你的武功还差得远呢,如何保护我?”但却掩饰不嘴角的一丝笑意。
我注视着她,诚恳地道,“我会努力的。”
兰月想不到我如此认真起来,错愕过后,眼睛不由微微泛红。
两人久久凝视,万般风情,俱在不言中……。
“父皇的事怎么样了?”兰月轻轻离开我的怀里。
“都把计划跟以后的步骤分析给他了,剩下的事就看他怎么决定,我想应该没问题。”我将两人见面的详细情形告诉兰月。
“若不出意外的话,皇上把这事接手回去,今后就没我的事了。”我轻松一笑道。
兰月认真听我说完,皱眉道,“你倒真会猜度我父皇的心思,万一猜错或者惹得他不高兴了,你的处境会比现在更糟。你真是不知分寸,你就不能隐讳点吗?”
我不以为意,“没关系,有那么丰富的记忆,对那些君王的心思,我还是把握得住的。更何况,我的方法确实有效,是不是?”
兰月对这话也不能不赞同,“这推广封地之法,也是你从以前的记忆中学来么?只要父皇认可了它,我想父皇才会放心收拾那些王爷。”
我点点头,“这方法确是我从以前的记忆中学来的,它叫‘推恩令’,那时的情形跟当今的圣龙还有些相似之处。那时的皇帝听从一个叫主父偃的大臣的建议,‘令诸侯推私恩分封子弟为列侯’,无论嫡出还庶出的子孙都有继嗣的资格。以达到‘剖分其地以削弱诸侯王的势力’的目的。”
兰月点头又接着道,“三皇兄那里你怎么办?皇上的决定没下来,你可不能泄半点消息。”
我笑道,“这当然我知道,他虽然很看得起我,但我人单势薄,对他又没什么危害,他不会放太多的注意力在我身上的。”
兰月横了我一眼,“别忘了你在江湖上的名声已不小,七大宗师之一的天刀跟你关系匪浅,四大公子中的方孝天,慕容家族的慕容青云亦公开放话为你撑腰,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你的存在对别人都有不小的影响力了。”
我倒真没想到我还这么受江湖人看重,想了想,便道,“江湖与朝廷毕竟有一段距离,赵充现在对我也是尽力拉拢和利用,一时半刻我是没什么危险的。”
兰月顺势问道:“现在三皇兄放了一单官司在你身上,你打算将这赵琪怎么办?”
我坚定地道,“我打算将他干掉。既然有这个机会,我就借以公开表明我‘不人犯我,我不犯人’的立场。”
兰月道,“那岂不是顺了我三皇兄的意?”
我笑道,“虽然觉得你三皇兄较可怕,但相对来说,我还是比较憎你二皇兄多些。”
见兰月有些不解,我望定她,笑着解释道,“谁叫他想跟我抢心爱的女人。”
兰月的脸升起一丝羞红,转过脸去,“三皇兄对歌绝师芳也很有意思,师芳不是跟你走得很近么,难道三皇兄又不是在跟你抢人了?”
我本要顺口调笑道,‘她哪能跟你比?”,话到嘴边,便觉得此话就算背后说来,对师芳也是莫大的伤害,想及师芳的模样,心中一痛,那还忍心说得下去。
兰月转头见到我神情,似乎已猜到我原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终还是化作一声轻叹。
我忽想及一事,“兰月,你三皇兄真的对师芳有意思吗?”
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以赵充那样身份和性格的人,怎么会对师芳这样的小姑娘感兴趣呢?两人相差的层次实在是太大了。这就像鲁迅先生所说的,贾府的焦大不会爱上林黛玉一样。
兰月看来也是不解,她皱眉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几年前师芳在京时,三皇兄追求她倒真的是很积极的。”
我百思不解之余亦只得将此事放下,无意识地道,“或者师芳身上还有赵充感兴趣的东西吧。”
半晌,兰月转过话题道,“昨天下午我去过孙伯那,他说想将安远车行送给你,问你意下如何?”
我有些讶然,安远车行是圣龙有名的大车行,足迹几乎遍足圣龙各地,我却没想到孙伯原来还是这车行的老板。
我想也不想,“不要,他嫌我的事还不够多吗。”
兰月点头,目露赞同之色,“我已帮你推掉了。”
我讶然地望着她,“你这么说,岂不是让孙伯知道我们的关系?”
兰月不满道,“你刚才不是说不怕让人知道吗?”
我笑着解释道,“不是,我只是高兴你原来早就下了决定。”我本以为是昨晚才追求到兰月的,却想不到原来她昨天下午之前已有了决定。兰月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啊。
兰月自然知道我的意思,她羞恼道,“所以是我选择了你,并不是你选择了我。你以后可要规矩些,不然的话,我当没认识过你这个人。”
我好笑地看着她,“我有什么好?”
兰月转头不语,半晌,幽幽地道,“并不是你有什么好,而是我找不到比你好。”
我怔怔地看着她,升起无名的感动。
上前两步,想要拥她入怀,她一把甩开我,向前边走边道,“我要走了,你自个儿回去吧。”
到手的鸭子也能飞掉,我只能看着兰月远去的背影苦笑。兰月害羞了,兰月在大是大非面前下决心很快,但在小细节相处上面子却薄,看来得要加强跟她拍拖锻炼她才行啊。
……………………
马车刚驶离皇宫外不远,我在马内闭目养神。
“嘞——”外边的马传来一声长鸣,车子也急速停住,我被惯势冲出半个身子,忙运功定住,掀开车帘,“老彭,怎么回事?”
其实,已不用他回答,我已看见,马车外的二三米处,四个黑衣人正围住一个负伤的持刀青年在打斗。青年看起来伤得很重,胸前,手臂上渗着一片血迹,虽然屹立不动,但看他出刀招架的力道,已到了强弩之末了。
不过那四个黑衣人看来是志在生擒,武器没有向他身上的要害招呼。
而稍远的宫墙边上似乎还站着一个观战的女子,不过我已无暇注意这个,因为我看出被围攻的正是无情刀方孝天。
“住手!”我大喝中跳下马车,挥拳向最边的一人攻去。那人手持长刀,听得响动,本是转身挥刀招架,但看到我亦手空拳,及又看清我拳头的力度后,就冷冷“哼”了一声,右手将刀扬起,左手运劲出拳向我迎来。
其实我刚才来得匆忙,只来得及运起六分劲力,见场中人因我出现而动作俱为略顿,气势更壮,拳头在向前的过程中不住地运劲加力。
“砰!”
在我的全力一击之下,那黑衣人晃退后一步,而我除觉得手臂微震外,全无不适。
那黑衣人错估形势,恼怒万分,站定身形,马上大刀化作寒光向我劈来,我迅疾退避,在其招式半老,飞脚撩向他持刀手腕。
此人久经沙场,半个侧身已化解我的攻势,两人身形很快站定,手护空门,又欲伺机攻击,经过这一照面,大家对彼此的武功都大致了解,若认真打斗,他大约高出我半筹以上。我心中暗暗叫苦,莫非今日要与陪方孝天陷于此地?
“多管闲事,走。”观战的女子冷冷“哼”了一声,柳腰一动,掠下宫墙,转身离去。
我才发现这女子居然是董媗媗,我心头一凛,而眼前的黑衣人听到声音后,凶狠地盯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追随上其它三个黑衣人,几人的身形很快就消失不见。
方孝天一手按住胸前以刀持地,支撑起身体向我苦笑道,“这次多亏子龙相救了。”
我赶忙扶住他道,“方兄别说见外的话。”
在老彭帮助下,很快就将方孝天扶进马车让其半躺靠在位上。
待方孝天喘定气,我才询问道,“方兄为何会与刚才那些人冲突?”
方孝天恨声道,“那些都是魔教的人,你知道,我跟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愿伤及无辜,但是那晚有份参与屠杀我门的魔教中人我是不会放过的。刚才我发现魔教白木长老的行踪,当年就是他带领魔教的人偷袭我家门。”
“我跟踪他到城东的一座府第,然后出手重伤了他,岂知惊动了那里魔教的人,我在退走时,被他们的妖女董媗媗截住,她的武功武功确实高强,又出其不意,我被她偷了一掌,便只得边战边走,想到皇宫就在附近,他们必不敢在这里乱来,便向这边退来,幸好在这里运见你。”
我见他说到这里“咳”声不断,便打断道,“别说了,方兄还是好好休息吧,待到府里,我再让人为方兄抓药。”
方孝天皱眉道,“恐怕留在这里会连累子龙。“
我一笑道,“不会的,既然他们自己退走,一时半刻是不会再寻来的。董媗媗若要找我麻烦就不会让我救下你了。”
方孝天方奇怪道,“她认识你?”
我点头道,“曾有一面之缘。”
方孝天还待再问,却因伤势太重,终于还是闭目运功疗伤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