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峥展现出身为情圣的高规格品质,死到临头还得抓紧时间吹几句牛逼来撑场面。
“滚!”
很明显戚寒玉不吃这套,翻了个白眼,骂了他一句,便不再看他。
房间里多少有点尴尬,方峥一脸炙热,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挤在角落里的人民群众本来都挺紧张,这让方峥给闹腾的还有几个没憋住笑出声来的。
“那个……”方峥干咳两声,板着脸说:“阿普,不是,你到底姓阿还是姓阿普,还是阿普杜拉都是你的姓?”他不等对方回答,先摆手道:“甭管了,都差不多少,来,我给你当人质。”说着就向阿谱杜拉走过去。
“站住!”
阿普杜拉冷笑连连:“亲爱的,我很欣赏你,但你不能把我当傻瓜。站在原地不要动,我想,事情还没发展到要对你开枪的地步。”
方峥僵在原地不敢乱动,看起来跟没事人似的,但他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他耸了耸肩膀,劝说道:“阿普,你这人真是不地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救你的战士,救你的人民。但你看看……”他指着地上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恐怖分子,语气悲伤:“可是他们都为了你而死了,你并没有拯救任何人,反而是你亲手葬送了他们的生命。”
阿普杜拉眼神暗淡,沉声道:“如果你看到我的国家正在遭受何等苦难,就不会说出这些话了。相比之下,我们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这是神灵的旨意,我们要听从神的安排,死亡是通往永生的道路。”
方峥知道给他做思想工作是白搭了,这位脑袋里已经装不下其他东西,仅剩下白热化的宗教信仰。他摇头道:“阿普杜拉,我请问,神究竟在哪里?”
阿普杜拉嘴角上扬,坦然道:“我的神跟我在一起,你的神在哪里?我不知道!”
方峥被噎住,不知如何回答,这句话所包含的意义已经超出了方峥所能理解的范畴。或者说,这不是方峥所能直面的问题。方峥所生存的环境不允许这类“神”出现,这里的“神”都是送钱和送孩子的,不送直抵人心的东西。
他万万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质问,居然让个恐怖分子给逼到了人文哲学的高度,方峥这脑袋瓜子里也没装下多少墨水,肯定是扯不出个三二一的。
那边的汪正国早已不耐烦,一把将方峥给扯了回来,在他耳边警告道:“你不要捣乱,出去后没你好果子吃,明白吗?”
“见鬼了。”方峥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跟自己人斗气,但他实在忍不住,莫名道:“你总吓唬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内奸,我是跟你们站一队的,真是无法理解你们这些人的思维方式。”
事实上方峥心里清楚,他不应该擅自行动。汪正国和在场的军人都是专业处理此类事件的精英,他的行为很有可能打乱全盘计划,但此时他急火攻心,实在是很难稳住阵脚。
汪正国摇头,狠狠盯了方峥一眼,转身对阿普杜拉说:“实不相瞒,你提的要求不是我能决定的,相信你也清楚,这么重大的事情要通过最高领导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冷静对待这件事,允许我通知上级,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
“我懂。”阿普杜拉打断他,截口道:“去办吧。”
汪正国还不死心,夸下海口,允诺可以用钱来解决。但阿普杜目的性太强了,死活不动摇,除了放人之外,任何条件都不谈。
汪正国退后两步,拿起通讯设备汇报情况,只见他眉头拧成个疙瘩,估计情况不明朗。
“那个阿普啊。”方峥捞着机会就上前支吾两句,旁边的军人们没接到命令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嬉皮笑脸地说:“你们这代价太大了,跟回报不成正比,不如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看行不行。”方峥啧了一下,指着防弹玻璃里的宝石,接着说:“你看那,海洋之心,价值连城,你们拿着它,以后的日子是吃香的喝辣的,满地都是美酒和美女。还干个啥的恐怖分子?这事多不划算,也没劲呀,对不对?”
阿普杜拉只是冷笑一声,英俊的脸庞看不出心理活动。但他身边的阿尔瓦可眼神发直,方峥心说有门,又加强攻势:“这就对了,人生苦短,一晃眼就过去了,难道你想这辈子都生活在枪林弹雨中?生命最后的时刻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度过的?”
“阿普杜拉。”站在一旁的阿尔瓦眼神晃动,犹豫半天,才道:“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还有妻子和女儿,她们还等着我回家!”阿尔瓦叹了口气,又说:“如果我不在了,她们会生活在地狱里,我女儿这两年看牙医,佩戴牙齿矫正器,这就花了我五万多块。我知道你此行目的,也知道圣战对于你的重要性。但我的老婆和女儿需要钱,很多很多钱,要是我真的死了,她们可怎么办?”
阿普杜拉突然抬起手,“砰”的一枪轰在阿尔瓦脑袋上,阿尔瓦半边脸都被打碎了,苍白的牙齿混合着血浆喷出去四五米远。
阿普杜拉看着阿尔瓦倒在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的说:“现在你也需要一名牙医了。”
阿尔瓦直直地躺在那,估计他也没有想到,方峥刚说完的一句话就应验到了自己身上,他生命的最后时刻,真的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度过的。
躲在墙边的人质们吓得惊呼出声,抱着肩膀缩成一团。汪正国也吓了一跳,扔下耳机跑了过来,其他军人纷纷做出战斗姿态。
“你干什么?”
汪正国枪口垂向地面,紧紧盯着他。
“行了,不跟你们玩了。”阿普杜拉突然一把将戚寒玉推出来,他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窗台上,笑道:“游戏结束了!”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