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州桥钱庄掌柜的谭金,因为在来汴梁之前的经历是一片空白,一直被石摩劼派人盯着;张员因此被石摩劼发现,也算不上一件稀奇的事情。但是杨志需要的是证据,杨志问道:“你怎么知道张员和金陵钱庄的关系?”
“艾文鼎,那个和梁如炎齐名的牙人。”石摩劼回忆着说:“艾文鼎是天竺教的人,食肉必先挑筋,喜欢戴蓝色小帽,十七姓之间彼此通婚,从不与外人通婚;这十七姓都是生意人,艾文鼎更是其中的翘楚,对于生意有种天然的感应。艾文鼎曾经和金陵钱庄打过交道,在钱庄见过张员,听伙计称张员为东家;他发现张员在汴梁,自然想靠上去,没想到张员换了身份拒绝了他,艾文鼎就和我手下的那个董贵伍说了,那种不经意地提醒。”
石摩劼手下有两个做线人的牙人,一个明面上的翦如,原来杨志的伙计;另外一个就是董贵伍,一个专门做茶叶生意的牙人,和艾文鼎在同一家牙行。艾文鼎应该知道董贵伍的身份,无缘无故地提醒,十有是故意的;艾文鼎不见得是想怎么样,只是认为其中有蹊跷,让石摩劼为难他们也好。
杨志认真地问道:“张员没有认出艾文鼎?”
石摩劼点点头说:“张员应该就不认识艾文鼎,艾文鼎在金陵钱庄办事的时候,只是看钱庄的掌柜亲自送一个大食人上马车,心里有些奇怪,顺口问了身边的钱庄伙计一声,伙计说张员是他们东家。张员恐怕连艾文鼎的面都没见过,我通过几条线调查,才发现张员的茶叶并不是全部发到西北,大约有三分之一是卖给河北,交易的对象就是飞马钱庄下面的一个商行。说实话,这样的生意也算不了什么,但是双方的走账是在州桥钱庄。”
石摩劼没有说错,州桥钱庄的背后可是郑家,当今皇后的背景,不错和尚抢掠了州桥钱庄,从道理上来说州桥钱庄根本不可能再和飞马钱庄的商行有业务往来,除非是利益够大;郑家的人都躲到了润州,没有一个大人物被金军抓去幽州,不存在威胁一说,那么所谓的利益只能是互相利用了,杨志露出一丝微笑问:“查到了什么?”
石摩劼肯定地说:“一个交易,但是我不敢确定,本来想查清楚再和你说,但你既然问了,正好帮我理理思路。州桥钱庄的股东有好几个,负责抛头露面的是郑皇后的一个族弟郑竹离,就是被不错和尚抓去的那一个人,因为是远亲,郑竹离不在宗室的名单里;张员的茶叶一直是自己卖给北方,州桥钱庄负责收钱,看上去完全是毫不相干的事情,但是我们能查到买茶叶的潘二羊把钱送入钱庄,张员再去取。
这个完全是没事找事的节奏,既容易暴露双方的交易,也浪费时间,除非是有不得不在钱庄里经手的理由;我们有人去跟踪过,张员和潘二羊进去都是谭金亲自接待,数额并不是很大,就是伙计也在嘀咕,这显得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