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绵儿却知道,他一次次仰望天空看向星星的时候,心中记挂的人中,怕是没有自己。
甚至,他怕是早已不记得有她这号人了。
“漠北是什么样的?”何绵儿不再去理会心中的悲凉,有些好奇地问道,她甚少站在这样的高度向远处望去。未出阁前的她宛若骄傲的孔雀,甚少低下头去,脑中只有才子佳人、情情爱爱之类。
嫁人之后的她被柴米油盐压弯了头,也没有来得及向远处看一看。
她对于许云卿生活过的遥远的漠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漠北呀,大漠里全是沙子,天气冷得很,也很怪,风比这里吹得大多了。”提起往事,许云卿眼中的眸子暗了许多,“不过,漠北的天空特别的干净,看上去,星星又大又亮,纯粹极了。”
大概是看何绵儿一脸的向往,许云卿突然开口道:“你还没有去过漠北吧?将来有一日,我带你去看看漠北的星星。”
“好。”何绵儿轻轻点头,心中却是知道,承诺这种事情,最是不可靠。不过是听的人当真,说的人高兴罢了。
若是承诺可靠,他怎会忘记八岁那年对自己说的话,“好啊,小姑娘,等你长大了再说。”而今,她已长大,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漠北美丽闪烁的星星,大概只能存在于她脑海中的想象了。
大概是对何绵儿的反应十分满意,也许只是因为很久没有与人敞开心扉地交流,许云卿慢慢地打开了话匣子,讲了一些他童年的趣事。
“那时候我调皮的很,师傅拿这么粗的棍子教训我。”许云卿两手比划了碗口大小的棍子道。
“那老太太肯定心疼坏了。”何绵儿插嘴道。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老太太对许云卿一直十分疼爱。
“我娘才不管呢。”许云卿有些委屈地嘟囔道。
“你是做了什么坏事,才惹得你师傅这么生气,连老太太都不管。”何洛看着如今沉稳甚至有些不苟言笑的许云卿,很难想象他以前居然还有调皮的时候。
“偷偷去玩水。”许云卿开口道,后面有半句,他没有再说,自己差点被淹死了,吓得师傅守了他一夜,以为他活不成了。
“难怪你水性那么好。”何绵儿夸赞道,心中却是绝口没有再提自己被救报恩那档子事,他既然已经不记得了,她再提也是无益。
许云卿的心中掠过一丝怪异,他就是因为不识水性,才差点被淹死。后面被师傅打得更是不敢靠近水池半步,到现在他还是个旱鸭子。
何绵儿又是从何而知他擅于水性?
不过,他没有再问,只轻轻搂过何绵儿的肩,扯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