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觉得世事无常,不知何以,她同许云卿竟是走到了今日这个田地。
看着眼前的人儿,白发红颜,那颗好不容易狠起来的心,倒是软了下去。
“好不好?”那许云卿盯着她的眼睛接着哀求道。
何绵儿一时有些恍惚,心中暗暗下决心,“这是最后一次。”
当下是用细若蚊鸣的声音道:“好”。看着那许云卿一脸喜色,她却是在心底再一次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翌日,何绵儿嘱托彩凤将那件淡青色的长衫洗一洗,彩凤拿过长衫时,不由得惊呼道:“小姐,怎么昨日还崭新的衣服,上面多了这么多的脚印?”
何绵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语义不详道:“大抵是我不小心踩上了。”
那彩凤本就年长何绵儿几岁,当下是规劝道:“小姐以后可要小心一些,可惜了这么好的衣衫。”
何绵儿自是点点头,却是听着那彩凤边拿着衣服往外走,边嘴里絮絮叨叨道:“这脚印还挺大....”
吓得何绵儿脸色一白,随即是看那彩凤脸色如常,并未怀疑什么,这才松了口气,心下却是想着,以后这等事情,还是使唤明珠来做吧。
那临时的公主府早已是修整好了,何绵儿心中却是犹豫着,不知何时能搬过去。
她不愿远离父母,但父亲、母亲倒是十分支持她搬过去。
何齐丝毫不为那外界的流言蜚语所困扰,反倒是高兴地道:“我女儿如此能耐,做了这大萧国的长公主,自是要住那富丽堂皇的公主府,那么大的宅子,怎能空着?”
何绵儿心下感动,心知如何何时,父母总是默默地支持她,她又怎能辜负父母亲的一番好意。
这日,她让手下人打听好了,那日的那个书生,就住在上次他们看到的那片低矮破旧的房屋中。
何绵儿另外挑了一件淡蓝色长衫,带着小儿朔野,提着几碟糕点,并着一干人等,郑重其事地前去那人家中道谢。
远远地,便看到那是一处同这些地方没有任何差别的破屋,不过门前却是清扫地干干净净。
何绵儿心下对那书生多了几分好感,家贫却也不失名士风范。
自是,不待几人敲门,便听得那屋内传来有人在默默地哽咽哭泣之声。
何绵儿心下疑惑,瑛子却是早已利索地开了门,走了进去。
只见那低矮破旧的房屋内,只剩那书生的瞎眼老娘,正兀自垂泪。听到有人进来,却是惊慌地问道:“你们把我季儿带到何处去了?”
何绵儿便耐心地解释道:“老人家,我们是昨日路上见过的。你那儿子,是出了什么事?”
那老妇人立马是跪倒在地,哀求道:“求求你做做好事,让官府把我儿子放回来吧。”
何绵儿几人连忙扶起老妇人,细细问那书生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那老妇人却是有些神志不清,絮絮叨叨了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何绵儿无奈,只得派人先将这老妇人带回了公主府中,她自己是派人前去京中附近的衙门口询问那书生的下落。
有了那公主的令牌,自是好办事,手下很快便打听到了消息。
那书生名唤作沈季,此刻是被投入了那京中衙门的监狱中,是等着择日发配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