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招隔空打石子的功夫,他也是自幼练习,颇为自得,被何绵儿一眼认出,实在是惊异。
何绵儿只微笑不答。却原来,那风闲川被松枝砸到了头上,何绵儿帮他取下来之际,便是看出了那松枝断得实在是不同寻常。
断口处还泛着青,明显不是正常的衰老而落,倒好似是有人特意打落下来一般。
隔空打石子,能打断松枝。有如此功力之人,腕力自是非同寻常。何绵儿身旁知晓的,只许云卿同司徒涵二人怕是能达到这种境界。
司徒涵一向对风闲川颇为纵容,自是不会躲在暗处教训他。只是,许云卿远在京中,一时半会却是难来。
所以当时,何绵儿只心中微微有猜测,却是并非想到许云卿的头上去。
待到她听到窗户微动,却并非是凭借什么出人的耳力判断出来许云卿到了。
全然是因为,清风微动,她嗅到了许云卿身上所特有的气味。
一股淡淡的,特属于他的味道,三分清朗,三分肃杀,夹杂着三分常用的龙涎香,最为独特的,是那最后一分纠缠萦绕之感。
自是看到了许云卿,便是猜测方才那件事,怕就是他出的手。
“将军来做什么?”何绵儿见是许云卿,自顾自地躺到了床上,自是觉得眼下还是自己补觉较为重要。
毕竟昨晚沈季已经写好了上奏的公文,派驿站快马加鞭送到京中去了。
新皇又最是负责,大抵不出两日,回复的文件便是到了。那时自是有她忙碌的时候。
更何况已是两日没有睡好,身子骨酸软得厉害,还是躺下的好。
这话却是问得许云卿一愣,当下是有些说不出话。
何绵儿见他不说话,也是没有精力同他纠缠,只合眼准备睡拉过去。却是听得那许云卿上了床,只轻轻伸出胳膊,搂住了她。
何绵儿闻着他衣侧那股熟悉的味道,只觉在鼻尖萦绕,倒是颇为好闻,让人颇有几分想要昏昏欲睡。
许云卿却是被她刚刚的问题真正给问出了,是了,他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毕竟京中事务繁杂,府中许老太太又因为这次的事情,是大病一场,刚刚起身,他本应该承欢膝下,好生伺候。
更何况,何绵儿临出发之际,便曾对自己说过,此行不需亦或者是不许他跟着。
但他还是来了,天尚且黑着,他便动身,是骑了小半日的马,连早饭都没有吃的一口,便出现在了这赵河县。
看到她时,他便担心她也许会生气,一直躲在后头不愿露面。
他如何能对她说,百里之行,不过是分隔了短短两日,他有些想她了。
没有什么额外的理由,只因为,他想她了,迫切地想看到她,便动身了。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何绵儿哪里知道这些,她早已是身子劳累,昏睡过去。
许云卿却是轻轻凑近何绵儿的脸颊,暗自思忖道:“她怕是不知道,我比她想象的,要更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