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人动机?”
“毒害他的原因。”
她快速并大声说道:“试问,你若与淮安书院某学子有怨,达到不得不狠狠揍他一顿的程度,而又不想给其他人知道,你会在以下哪个地方出手揍他,其一,有夫子和同窗在的书院,其二,夜深人静的后街小巷?”
吴辰儒甩了袖子:“你不要说这些无关的东西。”
“我铺子开门做生意,若真达到想要谋害一个学子的程度,为什么偏偏选在自家铺子动手?为什么要自己砸自己的饭碗?”
“不光是我,我铺子里几人,皆没有杀人动机。”
“她是我妹子,铺子关了,牢狱之灾不说,她得跟着我喝西北风,这俩兄弟,大字不识一个,如何跟淮阳书院的学子扯上关系,还有俩妇人,她们本是洪家村的农妇,上有老下有小,她们敢光天白日这样做吗?”
“我们几个人没有杀人动机,更不会这样做,但是——”
“他确实吃了我铺子里的饭菜,确实死在我铺子里。”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吴辰儒语气十分不耐烦。
她望向高堂后的顾凯芝:“府尹,请问,除了这份饭菜,铺子里其他地方,有没有找到相同的毒药?”
一时,顾凯芝未开口。
她接着说道:“饭菜确实有毒,毒不是我们放的,那么,毒如何混到饭菜之中?”
堂上无人说话。
转身望向那白布,她不紧不慢说道:“真相就是,毒是他自己放的。”
“胡说八道!!”吴辰儒大步走向她,横眉相撞,怒目圆睁:“休得胡言!在此污蔑我弟!”
“你怎知我是污蔑?”
“我……你就是污蔑!那我问你,他为什么要在你铺子里毒死自己?!”
“可能就是为了污蔑我,为了让我倾家荡产,为了让我入狱蹲大牢?”
“不可能!”吴辰儒面红耳赤,差点就要跳起来,跑到尸体旁去,朝她怒吼:“你必须向他道歉!郑重向他道歉!”
吴家爹娘开始闹起来。
顾凯芝却不说话了。
几人对着她一阵骂,她倒是跟听不见一样,孙二想反击,给她止住了,孙小猴吓得够呛,芳草突然“哇”一声哭起来。
公堂上闹麻了。
她都开始觉得头皮发麻。
吴家人冲到她面前:“反正他死在你铺子里,今天,就要你一命偿一命!”
吴母要去抓她衣领。
衙役没有反应。
等吴母凑近了些,她只好抬腿就是一脚。
吴母摔到芳草身上,伸手就扯芳草头发,孙小猴立马扑了过去,一口咬住吴母的手。
洪家村两个妇人去帮忙,吴父和吴辰儒也加入了。
孙二一头冲过去。
“住手!”
“停下!”
顾凯芝扯开喉咙喊了几声,愣是没人理他,衙役纷纷上了。
几人被分开。
“喧闹公堂,每人打五个大板!”
先是一静,紧着,吴母一嗓子哭起来,芳草跟着哭得更凶了。
她不得不喊一嗓子:“住嘴!不准再哭!”
芳草停了。
吴母也停了。
她转身望着顾凯芝,不悦问道:“好看吗?”
顾凯芝明显是愣住。
“一开始你不喊停,打得难分难舍,你才舍得喊停,身为府尹,你没点责任吗?”
霎时间,整个府衙都静了。
“每个人打五个板子,他俩几十岁的人,五个板子下去,还能活吗?他个十岁的孩子,五个板子下去,还能活吗?”
顾凯芝慢慢说道:“他们三个免了,你打二十个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