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刘主簿和他的随从。
刘主簿看她一眼,目光抛向里面。
“这里能看见什么?进来看。”
随从说道:“不可,当心有诈。”
她笑了笑:“诈什么诈?里面有几个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可是……”
刘主簿摆了一下手,示意随从不再多说,他往里面走,随从紧紧跟在一旁。
两人进了屋。
也就是客厅。
张五黑正坐在他的被褥上,一双黝黑的眼珠子,跟着两人转动。
刘主簿的视线落在独眼老六坐过的地方。
屋子里没有矮凳,也就两个坐垫团子。
刘主簿在其中一个坐垫上坐下。
“说吧,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刘主簿知道的啊。”
“只是让放那些人?”
“是。”
“那为何绑架县令夫人?你们可知,这是大罪!”
“绑架?”露出惊讶的表情来,续道:“不是县令的小妾被绑架了吗?怎么变成了夫人?”
当即,刘主簿脸色一沉:“我警告你,不要胡来。你们三个,还有牢房里那些,不用去古曼,完全可以就地处决。”
她缩了缩脖子:“我当然明白,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惹不起你们当官的,九品芝麻官也是官。”
刘主簿直勾勾盯着她:“人,在哪里?”
她也看着他,眼睛都不眨。
“钱可以少,人马上放了。”
“刘主簿,你急眼做什么,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莫慌,且听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
刘主簿把眼转向一侧空地。
不语。
她换了个姿势,接着说道:“曾有一学子,寒窗苦读多年,终于中了举,再待三年,终于赶到了长安,准备参加春闱,会试过那可就是贡士,去了殿试,那可就是进士。俗话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眼瞅着即将改变命运……”
她一直注意着刘主簿的神情。
他侧过了脸去了,搁在腿上的双手,却是握紧。
“有人找到了他。告诉他,家中老父,病重,时日不多,若是能及时服用灵丹妙药,或许能多活几年。百善孝为先,家中无父无母,孤寡一人,即使高中状元,夜里,能心神安宁否?”
“学子自然心急如焚。”
“既是灵丹妙药,价值不菲。”
故事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只是看着刘主簿笑。
刘主簿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又看向一旁随从:“你先出去。”
屋子里只剩三人。
刘主簿的双手已经紧紧握成拳,极力控制了声音,低声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别急,故事还没有说完。”
“多年以后啊,那位曾慷慨解囊的贵人,再一次出现了,想要请他帮一个忙。”
“帮什么忙?”
“贵人说,自己的儿子不成器,读书不成……你瞧啊,多年以前的法子,咱俩试过了……”
刘主簿终是没沉住气:“住口!”
刘主簿居高临下看着她。
一只手就指着她的头顶。
“你……你……”
她昂起头来:“刘主簿,你也怕,是不是?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到头来……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为他人作了嫁衣裳。刘主簿,我这是好言相劝,我也是在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