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料峭。
她推开窗,哈了口气,搓了搓手,出门的时候还跺了跺脚,衣领拉了又拉。
估计是最后一波倒春寒。
去年的冬天,来得有点早,走时又几次恋恋不舍,面对加长版的寒冬,可苦了好些人。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有人说,明年一定能有个好收成,有人说,怕是会有个怪像。
对于她来说,这波倒春寒应该还是好事——能够在及时修起来的冰库里,装进一些河里凿回来的冰块。
像淮安这种地方,按理说,河面不会结冰,而且,转眼就是三月底,河里怎么可能还有冰?
东北地区有冰,这还差不多。
不管怎么样,反正冰库里是存起了冰块,等到夏天,如果侥幸没化,说不定可以挣上一笔钱。
冰库原本是一处凉亭下的水井,连同一旁的小池塘,一起给挖了,修了一个地下室,用了“水泥”,还用了砖——这玩意儿贵得不行,芳草那是滴了好几碗心头血,上面再修起一间屋子,两旁栽了几颗个头不会很高的树。
不远处就是新砌起来的院墙了。
学堂这边的进度越来越快,在街坊邻居得知自家孩子可以免费来读书时,自发来帮忙的,送茶水的,还有监工,倒没有来闹事捣乱的人。
她准备去学府路看看。
那边本是在原本建筑物上进行修整,大多数比较简单,只有一小部分不太好解决,孙二和洪震武两人勉强能够应付,芳草多时也在那边。
今日刚出门,就遇见往回走的董杏林。
两人迎面走来。
他居然没有看见她?
董杏林一副发蔫的模样,就是花儿几天没浇水,偏偏碰上几天大太阳,蔫儿耷耷的样子,从她身旁路过,那就是标准的行尸走肉。
“嘿?董大夫?”
董杏林匀速前行。
她倒回几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董杏林?”
“啊!”他是浑身一哆嗦。
“太阳有那么猛?”
董杏林反手拉住她的衣袖,嘴巴一瘪:“柳掌柜,你帮帮我。”
又来一句老话。
万事开头难。
董杏林觉得开医馆太难了。
作为医者,听见能开一间医馆,自然别提有多开心,可兴奋劲儿一过,董杏林就开始打脑壳。
如何寻找合适的医馆?
如何联系药商买药材?
医馆是否需要装修布置,起码,牌匾需要做一个吧?
此外,如何保证有客源?
他在淮安也不认识其他人,只是坐在铺子里等病人上门?
以上,出自于芳草的灵魂拷问。
“对了,每项支出,你得给我报个价,不能你说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
董杏林立马倒下了。
尽管如此,第二日,董杏林重新站了起来——没关系,我不懂,我去看看其他医馆,看他们是如何选铺子,如何进药材,如何装修,如何有病人上门。
她表示肯定:“对啊,你的思路没问题啊,后来了,后来发生了什么?”
董杏林在淮安城内走了许多地方。
记下每个去过的医馆,又是对比,又是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