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凑近了些。
还没靠近那碗,看见里面的东西,鼻腔里发出反感一声“嗯”,皱着眉,退得远远的。
“什么味儿啊?”芳草的手在鼻子前扇动。
扯开嗓门。
来一句。
“来个人——”
咚咚咚来了一群人。
估计是生怕又出事,也恰好快到饭点,一下子来了七个,刚从后面回来的孙大和洪有为,刚从前面进来的孙二和洪震武,俩洪大叔,抱着盆子来了,盆子里洗菜的水还在晃悠。
“怎么了?又烧起来了?”
孙小猴的声音先传进来。
“芳儿姐!”
“你们快救火啊……”
孙小猴拨开杵在门口的一堆人,径直往里面走:“大姨姐……你又在倒腾什么啊?”
“正好。”她扫一眼门口,把那碗酒给装满,端着朝几人过去:“都坐下,排排坐。”
几人乖乖坐下。
“你手里端的是什么?哎哟!好冲鼻!”
“本人新酿高浓度酒,请诸位大哥大伯来尝尝,都尝尝啊,给点意见。”
俩洪大叔倒是惊奇万分:“东家还会酿酒?”
其中一人凑近仔细看了看,竖起大拇指来:“这可是好酒!透亮!”
另外一人一边点头,一边嗅了嗅:“香!”
其他坐着的几人又赶紧起来,围着那位碗,闻了一阵,忽然,一只手指伸进碗里。
“嘿……你……”嘴边的话被尝酒的人覆盖。
“啊!辣!好辣——”
孙小猴一个劲儿吐舌头。
“没让你尝啊?”瞧着孙小猴上窜下跳的样儿,她是哭笑不得。
芳草赶紧让他进屋去喝口茶。
其他几人各尝了几口。
“辣……是真辣,火烧火燎,像是一把火烧到心窝子里去了!”
“从来没吃过这种酒,世上最霸道的酒,怕就是这种了吧?”
“哎哟……我……我眼花了,看不清了,怎么回事?”
剩那半碗。
最后一个尝酒的孙二一口给干了。
然后……他就第一个倒下了。
孙大赶快去拍他的脸:“二子!孙二!”
孙二翻个身,打起鼾来。
洪有为走到她身旁,手里拿着空碗,跟她说道:“吃上一口而已,就觉得浑身热乎,要是放在寒冬腊月,光是一口,别提多给劲儿!”
洪震武说道:“就是……就是入口难受了些,吞进喉咙,像是吞刀片一样了。”
洪震武他爹赶紧招呼他:“你懂什么?可别瞎说。”
“有什么想法,就直说,有相反意见,那才是帮我。”
“啊?是这样啊?”
“当然!让你们尝,又不是要听好话,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可以说,口感不好,味道不好……”
几人投票,最终得到的“肯定”。
关于“酒”。
此时的酿酒技术,并不成熟,类似高度酒,不说百分之百,基本上是寻不见,这种二锅头之类的高度酒,其实,得在宋后的元代才有,由西北等地的酿酒技术传入,中原地区这才普及开来。
因为酿酒技术参差不齐,普遍只有低度酒,甚至于许多酒都没有多少酒味儿,所以,大家对于酒的偏好——甜口。
诗词里的一杯“浊酒”,知道“浊酒”长啥样儿不?
反正给她一锭金,她也不会喝下一杯。
就那种浑浊的液体,偏绿色,上面漂浮一层像白蛆虫或蚂蚁尸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