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内住了一晚,翌日,天刚蒙蒙亮,两人就得返程回淮安。
“睡得可还好?”
“啊~~”她打了个大大的哈切,一边耷拉着脑袋:“即将开启噩梦的一日。”
“骑马,何难之有?待你去长安,街上的马儿,那可满地皆是。”
“满地皆是……咦,我啥时去长安?”
望向蔡戌则,他恰好转过身去,不过,那么一问的时候,他的肩膀仿佛是僵住了。
随即,他抬起一支胳膊来。
蔡戌则扭头看她,手指在她面前动了几下:“我掐指一算,快了,离你发达之日不远了。”
她继续打着哈切说道:“承……承蔡兄吉言。”
路上小摊吃了点东西,带上几个干饼子,一个水袋子,赶快往城门口去。
没办法啊,回去的路有那么久,稍微晚上一些,怕就是得天黑,天黑一点点,那都是绝对的两眼一抹黑。
城门口。
竟然排起了长队。
往最前面一望。
城门没开?
还是只有一条细缝?
前面的人纷纷抱怨;“这得挨到什么时候?再等下去,天都得黑咯!”
也有人跟同伴低声嘀咕:“抓不到人?抓不到人,关我们啥事儿?”
蔡戌则让她排队,他去前面问问。
不多时,他回来跟她招手,示意她走出排队的队伍。
“不走了?”
“那边走不了,一时半会儿,城门不会开,倘若开了,也得辰时末以后了。”他低声说道:“咱们走另外一处。”
东洲城进出口,当然不止这一个。
只是另外一个,则是相反的方向。
蔡戌则却是带她去了一个听说平时是不开的城门,到了那里,她倒是愣了愣。
唯一一次出柳府,出城,就是从这个地方进出。
当时,他们在外面遭遇山匪,回来时,就是在这个城门外,她还说了些话,什么一位少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他们等等。
现在想起来,不禁笑起来。
那两个山匪真是……好瓜皮。
发愣回忆的空隙,蔡戌则已得到出城允许,示意她跟上去。
“你怎么办到的?”
蔡戌则把一个小本本晃了一下,放进自己胸前:“我可是有公务在身。”
“给我瞧瞧,赶明儿我也弄一个。”
“你就不怕进大牢?”
“哎呀,又不是第一次,怕什么?有句话听过没,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出了城只有一条路,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左侧就是先前那个进出的城门,往右,就是一条幽静的小路。
那边就是通往白云寺的道。
他们要走另一边。
在城外的官方驿站领回马儿,两人继续上路,再次骑马,依旧抖得随时会吐出今早的饼子,一想起背包里的干饼,她忍不住就是一个“呕”。
蔡戌则放慢速度。
她的马儿跟着放慢。
“你看看那边,静心湖,对面有个白云寺,柳公的牌位就在里面。”
“在那里?不是该在自家祠堂?”
“柳家年年向白云寺布施。”
她长长“噢”了一声。
马儿慢悠悠往前走。
缓了缓,似乎好了一些。
蔡戌则还在说着什么,又是不自觉,她想起了那日出来落水的场景——她去拉铃铛,不知是铃铛反手拉住她,还是后面的谁推了她一把,她跟着铃铛掉入湖水。
冷嗖嗖。
不由得来了个寒颤。
路过湖侧的官道,往淮安方向去,马儿正在加速。
突然。
哷——
马儿一声叫唤,一头栽进泥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