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世道:“祝公子伤的太重了。”他沉默片刻才道:“下手的人是奔着让他残废去的,没有治愈的可能……”
双脚经脉寸断,灵气斑驳杂乱,不可能治好的。
祝知晗双眼通红,紧抿嘴唇,身体止不住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怨恨。
扶世给祝知章喂了几颗丹药,祝知章紧皱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一些,他扶起祝知晗,轻叹口气,“祝姑娘,让我看看你的手吧……”
他是今日清晨到这个破庙的,当时祝知晗和祝知章两兄妹就躺在这里人事不省,他为医修,学的就是治病救人,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祝知晗伤的是双手,祝知章伤的是双脚。
祝知晗没有多做反抗,紧闭的双目微微颤抖,睫毛上沾染了一点湿气,阴郁又悲伤。
扶世诊断时,沈卜芥就静静地站在一旁,顷刻,扶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祝姑娘,你的手不如你哥哥伤的那么重,还有救回的可能,只是……”他又开始纠结起来。
“只是怎样?”祝知晗再睁眼时绝望悲伤的情绪尽数散开,眼眸中是挥之不去的冷意和杀机,眨眨眼,看向扶世的眼神稍微温和了一些。
扶世能在这个时候主动为她们诊断,祝知晗心中感激不已。
扶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只是……姑娘的手以后怕是不能做精细的活计了,比如……画符、画画之类的……”
他为医者,在察看祝知晗双手时能根据她手上磨出茧的位置判断出她的职业,祝知晗的手非常的粗糙,茧的位置恰恰就是常年握笔的人的手,这种人,不是符修就是画修。
祝知晗眼睑微垂,平静道:“知道了。”
她是一名符修,以符入道,没了这双手,她的修道路,已经被彻底斩断了。
范家……太狠了,她的一双手,她哥的一双腿,换了一纸契书,以后的自由,以后范家再也不能操控她们的生命,捆绑她的意志,逼迫她做很多不想做的事情,代价是她和哥哥的未来……
“可以开始了吗?”扶世询问祝知晗,他是个非常会为别人考虑的人。
“开始吧。”祝知晗点头道。
扶世一改刚才温和的表情,变得肃然,手指翻飞间结出一个个医修法诀,沈卜芥是看的目不转睛,扶世又以灵针为祝知晗的断骨续上,扶世的面色变得凝重,额头上渗出冷汗,逗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祝知晗的神色隐忍而痛苦,身体不停地颤抖,脊背挺得笔直,牙齿将发干的嘴唇嗑出了血,灵针密密麻麻的扎满她的手,沈卜芥没把注意力放在祝知晗身上。
现在已是夕阳西下,秋夜寒凉,夜幕踩着黄昏的脚步翩然而来。
等到祝知晗清醒过来时,夜已经深了,银色的月亮点缀在深蓝的夜空中,唯有几朵繁星相伴,夜阑人静。
她动了动手指,痛觉神经终于反馈给她信息,扶世医治之前,她的手完全没了知觉,听到动静,浅眠的沈卜芥和一直忙不停地扶世都把目光投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