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孤的兵器还给孤。——穷奇强咬着牙,打算用一种外交手段讨回兵器。
笑话。——渍豺冷笑着说,这是你的?
堂堂的六浊居士不至于这么无赖吧?——穷奇误会了渍豺话中的意思,以为渍豺是那种翻脸就装作忘事的主,想用渍豺的集体荣誉感去羞辱对方。
只有承认自己斗战无力之时,才会用虚无飘渺的荣誉感去压制对方。
真正的强者,不说废话,只有一个字,斗。
渍豺继续笑着说,这难道不是豺族九公子的兵器吗?
穷奇听罢,心头咯噔一下,立即意识到自己理亏了。他知道,这原本便是在救九娘子时,无力回天才捡到的东西。
而渍豺,正是豺族,确切地说,是大荒中最后一只豺。
穷奇亲眼目睹了豺族的灭亡。
可是,这是孤的一旮之友的。——穷奇还想狡辩,说,是九娘子送给孤的。
不要瞎说。——渍豺紧盯着那两个镲钹,说,这两只镲钹乃是豺族族长取黄铜亲手为九公子打造,名叫作九天一鸣镲,我在豺族时,还参加过祭镲仪式,犹记得那日……
够了!——穷奇打断了渍豺,说,别跟孤叙旧,现在谁得到就是谁的!
对!你说得对。——渍豺在穷奇面前晃晃镲钹,说,现在谁得到就是谁的!想不到兜兜转转间,竟然到了我手中了,天意啊!
穷奇听罢,大吼一声,欲辩已忘言,气不打一处来。
无论是斗战还是语辩,以其兽之道,还置其兽之身,是最有效最打击士气的手段。
穷奇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再容不得渍豺多作辩驳,未等渍豺话落,便一个虎跃俯冲了过来。
渍豺已经拿到了兵器,此时更加胸有成竹,他依然像上次一样站定,静静地候着穷奇过来。
哪知这穷奇俯冲了一半,竟然刹住了念头,顺着惯性冲到了渍豺的身后,站住了。
也许是之前吃过亏,也许是他怕了渍豺的黄渍,也许是他有了新战法,总之他停在原地,不动了。
幸亏他没有冲向渍豺,因为渍豺怀中虚掩着的,正是那锋利的镲钹边缘。
轻则划伤,重则割喉。
渍豺有些纳闷地回过头去看穷奇,感受不到战意,是铭傲在战场上的痛苦和耻辱。
穷奇低着头,默默站在原地,把雄壮而且光滑的后背留给渍豺,对渍豺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然而生笥多疑的渍豺并没有打算就此动手,他担心有诈。
诺大的荒谷之中,两只兽背靠背而立,一个回头张望,一个毫无防备。
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时间仿若凝滞。
渍豺正担心着,只见穷奇咣铛一声,跪在了地上。
渍豺更加疑惑,不知道穷奇为何突然改邪归正竟然突然止戈,穷奇双手伏地,跪卧当场,丝毫不理会身后的渍豺。
世上有两种不惧死,一种是害怕得忘记了生死,一种是嚣张得不屑于生死。
纳闷的渍豺无暇判断穷奇究竟属于哪一种情况,他决定静观其变。
此时此刻,渍豺在心中推理,这穷奇定然是想到了一种新的战法,想引他来攻,所以故意将后背亮给他,想卖给他一个破绽。
一念至此,渍豺自然觉得穷奇幼稚,真把他当作乳臭未干的小精兽了,凭直觉,穷奇的后背定然有稀奇古怪,他索性悄然踱步,准备绕到穷奇前面去,故意不着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