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会儿,狞忽然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冷静而又放声说道,她已经嫁给了他兽。
奢厉顿时明白了,原来是狞的心上所属被他兽抢走了,难道一直讳莫如深。
然而狞的情绪却突然开始失控,他抱着头跪在地上,痛苦地抽泣着,边哭边说,她不仅抛弃了我嫁给了他兽,而且还给他兽生了一个儿子,我再也没机会了,我这一生,算是完了。
奢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师兄,因为他自己没有经历过感情方面的事情,无法理解狞的这种伤感来源。
狞跪在地上哭了一会儿,抹干了泪,拍拍奢厉,说道,也罢,也许这便是我天生的命运,只要她过得幸福,我便也知足了。
奢厉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一直追问关于狰的事,导致了狞的情绪崩溃。
狞的眉宇间尽是痛苦,然而嘴角却微微抽动,有上扬的趋势,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看着远方说道,睚眦,你要对她好一点。
睚眦?——
这一句话的确让奢厉吃了一惊,他感觉世界仿佛是一个圆,转了一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圆点。
你是说,娶师姐的,正是睚眦?——奢厉问道。
是的。——狞无助地看着奢厉回答。
那睚眦有几个娘子?——奢厉不敢继续往下想,连忙问道。
只有狰一个。——狞回答。
这一下,轮到奢厉内心起波澜了。
没有睚眦,奢厉断然不会走上流落大荒的道路。
没想到,在此地,在此时,在原本经为用户杆子打不着的干系的师兄身上,竟然出现了和睚眦的交点。
无垠的大荒好大,有缘的大荒好小。
而使奢厉感到恐怖的,正是那件事。
那件事是他终生受到震撼而又无法磨灭的记忆,因为那件事,一个年轻的小生命从他的手边在他的眼前悄然无息地消失。
没错,那件事便是他和睚眦交接豺族唯一血脉时,睚眦杀死小豺兽的事。
而在那一瞬间,他亲眼所见,睚眦从襁褓里抽出了一根红色的豹尾。
后来据穷奇说,那根豹尾,正是睚眦的娘子的。
而在那时,睚眦便像失了魂发了疯般地去寻下一个仇家。
而现在,这个睚眦要寻找的娘子,竟然就是狞的伴侣——狰。
狞没有注意到奢厉脸上的表情变化,而是看着苍茫的远方,用欣慰的目光和柔和的语气继续说,那睚眦好歹也是龙族二子,而我呢,大荒里一名小小潇侠,豹族的一个小小神巫,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呢?就这样吧。
狞仿佛重新收拾好了心情,准备继续上路。
而奢厉却面有难色了,他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将他知道的事告诉狞。
在狞的心中,狰一定和睚眦过着琴瑟合鸣的生活,殊不知,睚眦现在正在寻找狰的下落,狰现在正处在生死不明的境地。
告诉狞的话,感觉又拿原来的刺扎了一遍他,不告诉他的话,奢厉的良心不安。
奢厉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