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你怎么独自出来呢?——博怡小心翼翼地问奢厉。
我惹了师兄不高兴。——奢厉回答道,师父现在已经不认识我,师兄也嫌弃我……
想不到……——博怡吃惊地说,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又有了师傅,又有了师兄,而且,刚才扫树枝的那一下,连耳簇也练得这么厉害了。
奢厉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兽乃是自己的伙伴博怡,此时刚一见面,便说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妥。
于是奢厉便问起阳山的情况。
父亲怎么样?——奢厉问博怡。
你父亲……——博怡说话间有些支支吾吾。
奢厉见状,心头一紧,知道凶多吉少,连忙追问道,我父亲怎么样?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快说!
别着急!——博怡立即回答道,你父亲没事,只是遍寻你不着,日夜思念你罢了,再说我也出来阳山数日,许久未见他了……——博怡不说话了。
此时正是夜晚,奢厉看不清博怡脸上的表情,倘若是白天,奢厉一定能看出博怡脸上的惊慌与恐惧,并且能听出来她的闪烁其辞。
日为伤芒,夜为迷障。
奢厉只是点点头,说道,他没事就好。——接着,又想到白泽,于是问道,那白泽先生呢?
白泽先生在龙井边超度完阿蚩之后,便离开阳山了。——博怡淡然地回答道。
好,好。——奢厉若有所思地说,只要大家没事就好。接着,又连忙问,那睚眦没有为难大家吧?那饕餮也没有继续祸害阳山吧?
没有。——博怡回答道,当夜,自你被穷奇掳走后,睚眦竟然一阵自责之后,便带着饕餮走了,不晓得是去寻你,还是去做什么了,阳山只留下一树羊骨,村里的妖精在清理,我便出来寻找你来了。
哦。——奢厉点点头,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那於菟呢?我还等着他给我解开宿脉呢!
这个嘛!——博怡摇了摇头,说道,便不得而知了。
奢厉听了心头一凉,但他乡遇故知的好心情还是迅速冲淡了他的忧伤。
你这几日,一直在暗中观察我?——奢厉问博怡。
我只见到你和你师兄在一起练功,又怕给你惹来麻烦,于是便也不敢上前。——博怡怯生生地说。
惹什么麻烦?——奢厉叹一口气说,现在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多谢你来找我!我们这就回阳山去吧!
奢厉说着,便向前走去,尽管在茫茫的夜色中,他也不知道前路的方向,但是下定决心,便要出发,至少他觉得这样做,是对不远千里来寻找他的博怡的尊重与信任。
然而博怡并没有跟着奢厉继续向前走。
奢厉听到身后的博叫没有动静,好奇地回过头来,说道,怎么了?
奢厉直觉到,博怡有事瞒着他。
博怡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沉闷的夜色,奢厉注意到,她看的方向,正是六浊风居轿的方向。
奢厉走了过来,一把握住博怡的手,问道,你有什么心事吗?你找到我还不开心吗?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