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灵森林所发生的事震惊了天下。
羽族的领地靠近北方,如今,那里的森林已经被岩浆河,不,岩浆海取代了。
帝君的三道劫雷,也将始创殿的威势再次提升到顶峰。所有人可以说都没有见过帝君,但是如今,那方圆万里的岩浆海,提醒着众人,始创殿,依旧不容反抗。
与此同时,地狱蝶现世的消息也在大陆上散发而出,各族都戒备起来,一场动乱,也悄然开始成形。
地狱蝶本来就是一种传说,就好像九幽冥狱也是传说一样。但是,既然地狱蝶可以有,那么九幽冥狱为什么就不可以有呢?一时间,人人自危起来。
始创殿的圣女离梦缘,并没有对大陆做任何的解释,她在这件事结束之后就返回始创殿,去向帝君回禀了。
沧若念归和墨夜可不管现在大陆上有怎样的风云,基本上算是无处可去的念归又返回了颠倒世界。
暗沉的光芒,颠倒世界一贯的作风,谁让赌城地处魔族边境,谁让颠倒世界之主是魔族,谁让魔族偏偏就是信仰黑暗。
在那个曾经和魔灭光赌过的小楼中。
魔殒华优哉游哉的靠在椅背上,沧若念归安静的坐在墨夜身上,魔殒阳无聊的玩弄着手中的果子。
魔殒阳首先开口:“哥,出来这么久,是时候了,该回去了吧!”
魔殒华沉默了一下,暗紫色的眼睫微动,似是有些怅然的说:“是时候了,该回去了,要开始了。”
回去?开始?
沧若念归也沉默着,魔族,要不平静了。回去了,夺位之争,也就开始了。
魔殒阳大大的暗紫色眸子,在听到魔殒华的口气时顿时显露出不屑。
他?也会惆怅?
魔殒华瞥了她一眼,双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几张薄如纸的水晶牌,不停的上下交错。那些水晶牌上刻的不是数字,而是一些符咒,那些符咒,隐隐的组成一幅图画。
一张张的水晶牌在魔殒华的手中消失,魔殒华的牌玩的漂亮,哪怕是沧若念归都没有看出半点破绽。
魔殒华自嘲一般的说道:“一个赌徒,最害怕的不是输,而是无牌可玩,无局可赌。”
水晶牌一张张从他的手上消失,最后只留下来一张。
而魔殒华却看都没看的直接将那张牌捏碎,碎碎的水晶就从他的手里落下。
他说:“该开局了。”
魔殒华看向沧若念归:“有兴趣吗?”
念归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有报酬吗?”
魔殒华颇有深意的说:“只要你想,就有的。”
时光飞逝,这一年,也就过去了。第二年,夏季开始降临在荒古大陆。
而念归,则和魔殒华、魔殒阳,一起来到了魔族。
一路上坐着轿子,魔殒阳不时的**暗怜,魔殒华则一直笑眯眯的样子,念归仍然安静的闭目养神。
明明不是很熟悉,却好像默契已久,谁都不去触碰那条敏感的线。
这次,是争位,或许,就连魔殒华和魔殒阳这样的亲兄妹都会你死我活。
到时候念归会帮谁?她不知道
能不能帮得上?她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一件事,就是这一去,就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依旧是暗夜,几人乘着轿子进入魔夜之都——魔族的都城。
魔夜城很繁华,那是一种黑暗的繁华。
路上没有人叫卖,只有一家家开着门的店铺,里面陈列着很多的东西。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中,很难找到老人的面孔,来来往往的人,有些麻木,但并不空洞。
黑暗填补了一切的地方,无处不在。魔族的人不需要光明,因为他们早已习惯黑暗。
这座城存在很多年了,转角处,暗生青苔,就好像在这黑暗繁华的都城,滋生着的,各种阴暗。
这次回来,刚刚好赶上魔君祭,也就是祭奠之前逝世的魔君的祭奠礼。魔君祭之前会有一场宫宴,魔族是很少举行宫宴的,这是他们的性格使然。而且,据说,这次就连一直隐世的第二王也会回来,这样的话,恐怕会好玩很多。
怪不得魔殒华会在这时下手,毕竟,要是不趁着这个功夫下手,再去找这个隐世不出的第二王,在风云动荡的大陆上,恐怕就是大海捞针了。
在魔夜之都,每一位王都有属于自己的宅邸。
下了轿子的念归,也是挡不住魔殒阳的邀请,住进了六王府。
曲折的院子,紫色的琉璃瓦,六王府没有想象的大,但是,王府中似乎没有种任何的树。所以,无论在哪个方向,抬头就可以看见夜空。
院子里此时正摆着一个小小的圆桌,上面有着两瓶紫醉,那是下轿子的时候,魔殒华送的。
魔殒阳拿出两个琉璃杯,示意要和念归喝一点。
沧若念归了然的让墨夜退下,自己飘飞到椅子上坐下。
两个人,就这样端着酒杯,一杯一杯。
魔殒阳对念归说,她说她之所以只选择了这样不大的院子,主要是因为,在这里,她并不常住。她并不喜欢魔夜城,也不喜欢魔君。而且,她也并不喜欢大的房子,那总给她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一样,实际上,她也确实是一个人。
听到了这些,念归向魔殒阳身后的阴暗处看去,她知道,那里,一定还站着那个黑色的男人。
她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阴暗处,墨夜安静的立在那里,忽然就勾起了唇角,破冰而笑。
魔殒阳被她笑的莫名其妙,忙问她怎么了。
沧若念归只是摇了摇头。
笨蛋,你说你只是一个人,但是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总有一些人在为你守候,不求回报的,隐身于假面之后。
只是有时候,我们被蒙蔽了双眼,看不透那一张张假面,错认人心。
夜晚的风吹起,很多年后,不知是谁在谁的坟上洒下一杯紫醉的酒。
时光易碎,流年难追。
到那时,紫醉越发的浓醇,酒香不变,却是月缺难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