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降者原因也各自不同,有的军将是因激战力竭而被俘不得不降,有的是因重伤无力抵抗被俘被迫投降,有的是因主将之令受命投降,还有的却是贪生怕死、不战而降等等。朕以为人皆有情,求生亦是本能,并非人人皆如圣贤能杀身成仁,若不分缘由一律处以极刑是有失公允的,诸位臣工以为如何呢?”赵昺言罢相询道。
“臣以为陛下所言极是,有的降者或被胁迫,或是无力抵抗,或是为保全众人性命不得以而投敌,虽于法不合,但尚与那些贪图富贵者主动投敌者有别,当谨慎甄别再议其罪,不应一律概之。”刘黻起身言道。
“陛下,臣以为此议应慎行,若是就次宽赦,是否会使得军中兵将存侥幸之心,以此脱罪呢?”徐宗仁起身谏言道,“鞑子大举南下之时,地方守臣多有为保全城中军民性命为由献城降敌,此后却充任敌之马前卒,甘心侍敌,此例一开恐降者更加有恃无恐!”
“嗯,徐尚书所言不假,但陛下也未曾言不予追究,而是要有所区别。这等人若是降敌献城后不肯出任伪职侍敌,又不曾危害我朝,不过其即为守臣就当知守土有责,也不能以此尽脱其罪,但可从宽论处。”大理寺丞龚行卿言道。
“龚寺丞之言不错,刑当其罪才能让人信服!”陆秀夫点头道,他也对小皇帝也不能暗自佩服,这一手不仅让张世杰敌意大减,也令众将归心,自己又何必再做恶人。
“陛下,臣知这些叛将罪不容赦,但其中也不乏良将,只是一时糊涂铸成大错,还请陛下宽恩。”张世杰知道这些文臣们啰嗦起来又是没完没了,小皇帝好不容易松了口风,若是再生枝节就麻烦了,他赶紧再次奏道。
“嗯,大战在即,正是用人之时,朕以为首恶必惩,尤其是那些降敌后立刻调转刀锋杀向昔日的袍泽兄弟的,这等人心中早已不念情义,留之也是大患,必须严惩。而那些虽已降敌,但尚无恶迹的,可以宽赦,不过也要予以惩处,以明军法,使其得到教训。至于那些被胁从者可不问其罪,平等对待。张枢帅以为如何?”赵昺略一沉吟言道,这点他倒是与张世杰不谋而合,一件小事他们都能讨论三天三夜下不了结论,何况这等‘大事’,自己先特事特办了,下来再让他们自己嚷嚷去吧!
“谢陛下恩典,臣及麾下将士定不忘活命之恩!”这个结果比之张世杰的预料好了不知多少倍,欣喜地道。他本以为能救下几人就已不错,但却是大多数人都得以保住性命,甚至仍可留在军中,
“张枢帅,那些罪将虽然伏法,但其家眷无辜,还要妥善安置予以奉养,让他们走的安心些,也算他们为国效力多年的回报!”赵昺好人做到底,免于株连他们的亲属。
“臣待他们谢过陛下,必将誓死效命!”张世杰感恩涕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