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蒙元基本已经完成了对大运河的改道工程,形成从通州南入大沽河,西南接御河的通州运粮河;从天津南至临清,接会通河的御河;从临清至东平路须城的安山,接济州河的会通河;从须城的安山到济州,接泗水入黄河的济州河;从黄河到扬州入长江的杨州运河。再与大宋占据的从镇江经苏州、嘉兴达杭州的江南运河相连,就形成全程三千里,贯通南北的京杭大运河。
现下宋军现下占据了盱眙,则表明其兵锋已经触及淮北,剑指中原。且宋军占据泗州,则等同于控制了旧运河的北上通路,他们可以凭借此调集兵力,沿河北上直驱开封、洛阳,甚至到达西安,威胁蒙元在中原的核心地区。真金等人都相信,以南朝强大的水军和运输能力,控制了运河就等于掌握了争夺中原大门的钥匙。所以说泗州的失守已经让局势再次发生逆转……
“山阳方向是否有宋军出现?”好一会儿,稍稍冷静下来的真金颤声问道。
“禀大汗,从扬州出发的宋军在高邮分兵两路,一路是从陆路前往盱眙,另一路则是从水路直奔山阳。据最新的战报,宋军距山阳不过一日的航程。”月赤察儿禀告道。
“什么?只有一日行程!”真金大惊,他知道以驿马的传递速度最快也需一日才能到达大都,现下以时间算宋军已然到了山阳城下,而再派援兵也根本来不及了。面色因为痛苦而扭曲成一团,以掌扶额低声道。
“大汗,山阳为新运河进入淮河,北上中原的孔道,万万不能失守,还要尽快派出援军!”安童也是急促地道。他知道山阳地处江苏高官江以北的核心地区,邻江近海,处于徐州、海州、南通州、扬州的中心,东边面临海,西边接着江淮平原,北边有淮、泗两条大河,为南下北上的交通要道,境内虽然没有高山峻岭,却能控制南北交通和物资往来,也是新运河的枢纽之地。
“大汗勿要着急,山东河北都万户府于前岁移驻山阳,此次大部随玉昔帖木儿南征,但仍有洪泽屯田千户留守,他们业已移驻城中据守,即便不能取胜,也能阻宋军一阻。我们可迅速调集侍卫亲军驰援,阻敌于淮南!”月赤察儿见真金面色极为难看,知道其担心山阳失守,宋军两路大军就能深入中原腹里,便再次言道。
“大汗,我以为当下宋军四处出击,分派军队各处增援,不仅难以阻敌北进,还可能被敌各个击破,不若暂时移驾上都避敌锋芒,而后再图中原!”这时桑哥也建议道。
“胡说,移驾上都将中原拱手让于敌军,岂不是将世祖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难道左相要做大元的千古罪人吗?”安童闻听怒然吼道。
“我非是此意,而正是担心大汗的安危。现在宋军兵锋强盛,而我军可战之兵只有拱卫京师的侍卫亲军,一旦调离则大都再无可战之兵,只一路败落则就会被敌趁虚而入。可上都尚有我族十数万精骑,合兵一处再行出击,重复中原唾手可得,而非要逞一时之快!”桑哥辩解道。
“言退着当斩!”叶李这时也冷哼一声道,“大汗,中原不可失,此乃是天下根本之地,失去中原我们则粮食和税赋全失,恐铁器都难得。那时还谈何再复中原?”
“正是,中原不可失,两淮也不能丢,否则朕即便逝去也无颜再见世祖和列为先祖!”听着争吵声,真金无比烦躁地拍案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