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李思衍点头道,“不过我朝并非没有优势,南朝要求是以实际占领地一线重新划界,而现在开封尚在我朝控制之下,因此占据着先机。现在麻烦的是南阳王过界侵扰襄阳,两军战事再起,可惜的是南阳王兵败被擒,又让我们陷入被动!”
“秃噜该死,为了些小利至国事于不顾,不仅自己失败被擒,南阳也成危地,又成了南朝与我们讨价还价的筹码!”铁穆耳愤愤地道。
“草原各路宗王南下勤王,而朝廷粮草不足,难以保证所需,又逢冬日无处放牧,人吃马喂消耗甚多,他也是不得以才出此下策。”桑哥言道,“南阳王一向忠于朝廷,是员能征惯战猛将,还是要设法营救,也会让其他宗王感恩大汗的。”
“这是后话,而当前南朝占据南阳,必然不会轻易退出,若是以实际控制地区为界,又有开封之例在先,我们难以兼顾二地。”李谦皱皱眉道,心中对二人却是不耻,这个时候还在想着拉拢各方,培植自己的势力,为争夺汗位做准备。
“所以要想保住开封和南阳二地,就要有所取舍,否则和议仍将无果而终,烽烟不断。”李思衍言道。
“我担心的是宋军占据南阳后,仍然不肯罢手,会借黄河枯水之际渡河北侵,想讨回更是万难!”桑哥言道。
“因而尽快达成和议才是上策!”李思衍道。
“李尚书有何办法,就请尽言!”看李思衍成竹在胸的样子,桑哥催促道。
“当下宋军虽然已经停止北侵,但是川蜀地区仍在持续,以消除我朝从背后迂回的隐患。而实际上四川行省当下对我朝形同鸡肋,久经战乱之下,水利失修,人口巨减,早已不是昔日的天府之地。整个行省编户不过二十万,却有各路屯军、探马赤军及色目军七万余,根本无力供养如此多的军队,还要朝廷每年补足缺额。加之蜀道难行,靡费甚多,朝廷实际已经不堪重负!”李思衍道。
“我朝在占据四川后,规制变动频繁,导致管理混乱,宣慰司分分合合,军队也是不断整合、解散,战力被削弱,难以再抵御宋军的攻势。此也是也速带请旨放弃成都,退守汉中的原因。”
“李尚书的意思是要以四川行省作为交换,让南朝放弃南阳和开封,从而解决和议的最大障碍!”李谦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的意思。
“正是,南朝已经占据了重庆,并控制了长江上游各州府,我朝掌控的不过是成都府周边地区,已经是无险可守,失陷只是朝夕。不若撤守汉中,重新编练各军据守险隘,阻挡宋军北侵。且陇南皆是膏腴之地,可以屯田保证军用,不必再由朝廷拨款。而一旦有变,我军可凭控制的入川道路,再下川蜀。”李思衍道。
听了李思衍的策略,三人都陷入沉默,现下大局正如其所言,四川已经是危在旦夕,退守汉中保存实力再战似是眼前最好的选择。秦山高耸,汉水悠悠,汉中盆地是秦岭以南的第二个大平原,仅次于成都平原的面积,就如一条走廊沿着汉水河谷一路从西北的甘青地区,联系到中南的江汉地区。
汉水蜀道构成了西北与西南、中南地区的交通线,茶叶、盐巴、山货、药材、造纸等从四川、湖广、陕甘、回藏互相之间,汉中恰逢位于江南—鄂州—汉水和广州—重庆—嘉陵江交通线的末梢,已是陕甘地区最大的商业中心和手工业中心,秦汉以来随着经济的发展,在商帮、客店、集市和城市共同作用下,大道和小路在这里交汇,成为一条连绵不绝交通线的中心。
在东部通过汉水与兴安、郧阳、襄阳、德安和武昌保持沟通,两侧水量丰沛的支流组成山区的毛细血管;在南部,经历过几个世纪以来的军事改造,从略阳到重庆的水道一直保持着贯通;在北部,茶马贸易从宋代以来就前往陇南和青海的藏人地区,后来又增长了一条越过关中前往蒙人地区的路线。
而要从汉中盆地进入关中平原,必须翻越高耸的秦岭,从关陇通往山南的道路其从东到西,依次有五条谷道,大约有祁山道、陈仓道、褒斜道、傥骆道、子午道和库谷道。所以只要控制了汉中就等于断绝了南朝借此北进关中的道路,也保留了南下四川的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