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统领、知县可找到你们了!”这时有一个衙役领着两个人挤过来道。
“出什么事情了?”卫玄急问道。
“哦,我们是总管府的,已经与贵县事先打过招呼协助安排营地,还请卫知县帮忙!”其中一位拱手施礼,又亮出腰牌道。
“陈主事,城中条件实在简陋,只能请诸位屈尊城东军营了!”卫玄见腰牌是礼部颁发的,其乃是从五品的教坊司主事,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而其又是朝官,担心其嫌弃连忙还礼道。
“不必多礼,比之在城外宿营已经好上百倍了!”陈主事却是没有挑剔,而是十分客气地道,“那边已经快出乱子了,还请卫知县尽快安排一二。”
“下官即刻安排!”卫玄顺着其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厢车中那些小娘子可能旅途寂寞,进了城纷纷打开车帘向外张望。而能入选教坊司的女子皆是天生丽质的美娇娘,即便不施水粉也是光彩靓人,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竟将刚刚疏通的道路又堵塞了,而护送的军兵则布置警戒线阻挡住人群。
“知县,便由吾护送上官们前往吧!”廖东见状言道。
“那就有劳了!”听其说话,那位陈主事定睛看了廖东片刻拱手道。
“末将本分,不敢当!”廖东赶紧回礼笑笑道。
眼见人群越聚越多,廖东不敢怠慢,命令一名亲卫先行前往军营传令腾出房间,又指挥军卒们疏通道路。而护送的队伍也整理队伍紧随而行,他偷眼看到那位队正听到命令也迅速归队,将买的东西放入鞍袋,却并未上马,而是指挥自己的部下牵马步行随护。
廖东一边指挥手下开路,一边观察这支运输队,作为出身于大宋最为精锐的护军军官,他看出这明显是两支不同的队伍。在前的那支明显是由州军护送的,与后边的那支称是总管府的队伍相较,不仅只是装备上的差距,气势和纪律明显也要差得多。
不过那支号称总管府的亲卫军在廖东眼中也不相称。首先他们的战马皆是精选的外藩良种马,以他所知这些马数量稀缺,只有高阶将帅才能弄到,而能成建制配发的也只有御前护军侍卫营和亲卫旅骑兵团,即便是护军的骑兵旅也只有少量装备。
其次这些军兵身上皆有股内敛的肃杀之气,这只有身经百战、经历生死的精锐之士才具有的。他们面上看着淡然,但是浑身筋肉紧绷,随时都能够投入厮杀。而这些即便是禁军中的那些号称精锐的跳荡兵也是无法做到的。
再有便是御前护军虽为皇帝亲军,但是军纪向来是诸军之冠,可称的上是严苛,他们身上根本没有那种骄横和不可一世的模样,而侍卫营作为陛下的贴身近卫更是被称为护军中的标杆。眼前的这些军兵无论是驾车的车夫,还是牵马而行的军兵皆是步行,将手中的缰绳收到根部,牢牢的控制着马匹,防止扰了路上行人。
更让廖东笃定的是刚刚与他们联络的所谓礼部主事,分明就是皇帝身边的近侍僚臣陈识时。其可能记不住自己这个亲卫旅的指挥使,但是大家都认识这位皇贵妃的哥哥,户部尚书的儿子、兵部尚书的侄子。
而由隐去军号的侍卫营护卫,又有近臣在旁,那么他们保护之人也就呼之欲出了。但廖东深知其中的规矩,不该问的不能问,皇帝冒充一个军卒隐匿身份和行踪混于队伍之中定有说不得的原因,自己更是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暴露陛下的身份。
可这并不妨碍廖东为陛下默默出份力,他将营区的好房子迅速腾空,让自己的麾下挤到剩余不多的房间中,又吩咐火军多预备些柴薪和热水,其它的却没有敢擅自准备。而他并没有多做解释,只说总管府有令要各地州府和驻军要照顾好慰军的礼部一行人,不得有丝毫差池。
不过让廖东有些失望的是皇帝并没有住进专属自己的统领宅院,却是便宜了那些押运的‘官员’,其睡在了普通士兵营房中。虽然他已经下令加强城内外的警戒,增派了城东的巡逻队,但还是他不大放心,晚膳后便出门巡察,走到马棚处却见有人笑眯眯的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