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副使说的对,但本王奉旨前来增援,并打通塞外之路,哪里错了,难道违背了大汗的旨意吗?反倒是无旨擅自退兵,才是目无君王,失了大义!”阔阔出言道。
“殿下,居庸关失守,南军便兵至大都城下,打通出塞之路也就没有了意义,当下回援大都才是正理,想来大汗也能理解!”其说的大义凛然,让高灭里无法反驳,只能以此来劝道。
“副使,无旨退兵可是死罪,本王是万万不敢。”阔阔出连连摆手道,“再者大汗英明神武,获知居庸关失守想必也有对策,且城中此时各路援军汇聚,猛将如云,又有雄兵百万,必能收复居庸关,保城池无忧!”他当然也不想与高灭里翻脸,毕竟其手中尚有几万兵马,自己不能保证将他们带走。而只有兵不血刃,将其逼上绝路,迫使其不得不追随自己才是上策。
“当下也只能如此了!”高灭里无法说动阔阔出,只能叹道,“而今居庸关失守,南军动向不明,臣以为还是先遣探骑打探情况,同时等待大汗的决断。臣先回营布置,免得届时措手不及,为敌所乘!”
“也好,本王便领兵再战,免得被敌发现有变!”阔阔出见其改成臣,面上似向自己低头,但内心定然心生警惕,知不能逼的其太紧,免得军前生变,点点头道。
两个各怀心思,阔阔出对檀州的攻击便显得不温不火,他要保持实力先应对高灭里,若是其坚持不肯,那就只有来硬的,挟持其向辽西而去。因此他召集几个心腹在阵前密议,要他们做好应变的准备,加强对高灭里的监视……
此夜,战事仓促结束,但是元军大营中却并不平静。高灭里一边遣使向大都请旨回京,一边向居庸关方向派出多路侦骑察明情况,又以亲信监视宁远王的动向。同时让自己所属各部整理行装,以便情况有变随时可以撤军,与敌脱离。
阔阔出当然也没有闲着,他暗自调动侦骑向周边搜素,试图寻找一条可以绕过檀州的路径。同时也在监视高灭里所部,以备其会抢先动手铲除自己这个‘叛逆’,当然也在暗自部署一旦时机成熟便控制高灭里,夺得军权。
双方在相互提防中度过了一夜,在清晨侦骑陆续回返,报告返程的路上未发现南军踪迹,但也从逃散的居庸关守军口中获知关城失守的消息,夺关后的南军自南口南下正在攻打榆河关,并没有分兵北上支援檀州的意图,可以断定他们的目标是大都。
到中午时分,探查顺义方向情况的侦骑也有消息送回,称南军通州大营已经遣军强渡榆河,正在攻打大都城外己方堡寨,欲扫清大都城外的据点,收紧包围圈,准备完成对大都的包围。可以表明他们自此方向回城的道路并不好走,也许会与南军有一番激战才能成功入城。
至于请旨的信使无论走哪条路皆无法在一日之内带回旨意,所以他们无法得到明确的命令,这导致两人又是一场争吵。高灭里以为当前的形势下回援大都城势在必行,现在打通出塞道路已经没有意义,即便无法得到旨意也要先行撤军,否则他们将被截在城外进退不得,被困死在此。
阔阔出坚持无旨不能撤兵,且以为打通出塞的道路依然具有意义,这样可以为勤王军开辟道路。而大汗以为大都城难以坚守,决定弃城突围,重归草原,那么这条出塞的道路就极为重要。若是他们放弃当前的任务归城,则等于将大汗置于死地。
他们固执己见,争执的很厉害,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双方还能保持着冷静和克制,他们皆知在对方有准备的情况下,谁也没有把握在火拼中一举拿下对方,而两败俱伤,得利的只能是宋军,他们所以谁也不敢轻易动手。
可此时一个消息传来让两人不得不放下恩怨,又重新团结在一起。有南军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后方,并突袭了渤海寨,现在双方陷入激战。而渤海寨不仅是他们回城的必经之路,那里还是他们的屯粮之地,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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