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朱赞仪和陈丽萍举行纳采礼,合八字、交换婚书,完成订婚仪式。此时腊月来京城朝贡的诸位王爷除秦王朱尚炳、永王朱允还在京城外,其它的都已经返回封地,可他们两个又和允平辈,所以允选择安王朱楹作为男方长辈,出席一些需要长辈出面的场合,虽然他其实比朱赞仪还小一岁。
在朱赞仪订婚的这几天,京城的诸位官员仍在谈论应该如何对待黎氏一族,甚至就连京城外的官员也加入了这个讨论:仍在江淮省担任提学的方孝孺上书支持陈性善的意见。并且因为他正好在滁州、合州一带主持院试,所以一连数封奏折送到乾清宫轰炸允。
一直到四月初允都没有决定到底采纳谁的意见,只是借口安南国内局势未定,等将来安南国内局势稳定下来,再将黎氏一族或者说胡氏一族带到京城,决定对他们最后的处置。
同时,允在京城加封陈天平为安南国君,并且安排他前往西。
“陈天平,现在胡季借口国内局势不定拖延你回国即位的时候,朕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朕暂且不让你回国即位。”
“但你一直在京城也不好。你将来即位为君需要许多亲信大臣,光有裴伯耆一人可不够。”
“所以朕安排你到西去。那些仍旧忠于你陈氏之臣听闻你来到西,定然会千方百计的前往西,你可以从这些人中挑选合适之人,作为将来继位后手下重臣。”在陈天平离开京城前,允对他说道。
陈天平有些疑惑为何允会对他们安南的事情如此关心,并且安排的这样妥帖:依照允以往的惯例,他对他们这些番国应该不会太过上心才对。
不过他想到允对于朝鲜、扶桑和琉球三国也比较照顾,顿时释然:‘看来皇帝陛下对我们这些自称小中华的国家比较优待。’
允又和他说了几句话,让他退下。
随后允站在原地,脸色变换了一阵,吐了口气对王喜说道:“宣锦衣卫指挥使秦松来宫里,朕有事要吩咐他。”
……
……
“什么?陈天平现在就在西?”五月初,刚刚和占城达成停战协议,匆匆赶回的胡季大声说道。
“是,父亲,陈天平现在就就在西。”胡答道。
“这。”胡季走来走去,思索着对策。
之前他和儿子胡定下的策略和历史上差不多,就是找各种理由拖延时间,最好拖个一二年让允对此事不再关注,然后再请陈天平回国担任国君,在他回到安南后找机会不漏痕迹的毒死他或者让他出意外。这样陈氏一族的男子全部死掉,明国即使想再寻找适合的人担任国君也不可能了。
这种情况下,只要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们毒死的陈天平,大明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认他们家的王位。胡的亲生母亲是前任国君的妹妹,他的妻子是前任国君的女儿,他的长子也是正妻的儿子,从血缘上讲和陈氏最近,当国君合情合理。即使到时候大明仍旧要追究自己的弑君罪行,只要承认胡的王位他也愿意接受惩罚,反正他今年已经六十七岁,再过两年是不是活着还两说。
可明国将陈天平安置在西的做法彻底打乱了他的策略。虽然现在只有他们这几个人知道此事,但纸包不住火,群臣早晚会知道,到那时许多仍旧忠于陈氏的和墙头草官员就会抛弃他们父子,勾连陈天平,一些军队也会重新向他效忠。到几年以后陈天平返回安南,他就可以轻而易举除掉自己等人,真正继位为君。
“太上王,王上,此事不能拖,必须现在就解决。”胡季的亲信大臣从琦说道:“太上王,王上,时候拖得越久,心向陈氏的人就越多,太上王和王上的人就越人心惶惶,若是拖上一二年,恐怕不等陈天平回国,咱们就会自己乱起来。”
“父亲,要不要派人继续擒杀亲近陈氏的大臣?”胡说道。
“不可!”胡季的另外一名亲信大臣黎笋说道:“太上王,王上,前些日子擒杀太过,许多人都很不满,即使是心向我大虞的人也有些意见。”
“况且那些真的对陈朝忠贞不屈的人都已经被处死了,剩下之人都是要么胆小如鼠之人,要么家大业大不愿意为了陈朝舍弃家业的人,这些人也没必要继续擒杀。”
“要解决此事,只能从陈天平入手,只要除掉他就没有其它事情了。”
“可是如何除掉他?”从琦说道:“他现在在西,据探查就在南宁府,难道咱们还能派出军队打下南宁杀了他?或者派人毒死他?这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