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侄儿就直说了。”朱赞仪吐了口气,正要说话,忽然允想到什么,打断道:“你且慢,叔父吩咐件事情。”
他随即对王喜说道:“你去吩咐扶桑的使者,让他明日上午来见朕。”
王喜答应一声,走出屋子;允转头看向朱赞仪,却见朱赞仪特别惊讶的说道:“叔父,咱们竟然想到一块去了,侄儿也是想说有关这个我来也的事情,只是本想放在后面,既然叔父明日一早就要与扶桑使者说他,那侄儿就先说说他的事情。”
“今天扶桑使者的那一幕只要看到的都会有所怀疑吧,叔父会关心也平常。不说这个了,”允说道:“我来也做了什么事情,要你单独和叔父说?”
“叔父,就在昨日,我来也杀了胡汉苍。”朱赞仪道。
允脸上当即显露除了惊讶之色:“他为何要杀胡汉苍?”
“叔父,事后审问他,得知原来是因为当初平章之败的时候胡汉苍就在附近指挥,而他立誓要为战死的扶桑武士报仇,所以要杀了胡汉苍。”
“此时现在还在隐瞒,只有侄儿与李坚等少数几人知晓。按理说这样的事情不该麻烦叔父,但此人的身份特殊,既不是汉将也不是蛮夷将领,侄儿与李坚想要处置,却感觉难以拿捏得妥当,所以就求到叔父头上来了。”朱赞仪解释道。
允此时却想到了不相干的事情:“那你为何今日还会让他出现迎接叔父?”
“叔父,他毕竟是有功之臣,身份又特殊,侄儿觉得让他出现意义重大;况且此人在杀了胡汉苍后根本没有想逃跑,任由看管胡汉苍的士兵将他绑上奏报给侄儿,侄儿觉得他也不会搞出乱子,所以就让他出现了。”朱赞仪说道。
“你是这段时间顺风顺水惯了脑子锈住了!”允呵斥道:“这样危险的人竟然送到朕的面前!”
允忽然感觉后怕。我来也可是危险人物,自己竟然当时和他离得那么近,侍卫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当时也没有多少防备,以我来也的功夫可以杀了他的。
若不是朱赞仪并非朱元璋的后代,即使干掉了允起兵造反也绝对当不上皇帝,允此时估计都会怀疑他动机不纯了。
允又连连骂了朱赞仪好几句,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待情绪恢复了些才说道:“朕不是怀疑我来也会想要行刺朕,但对于安全一定要慎之又慎,绝不能掉以轻心。不仅是朕,你也一样,你以后是这里的国君,所有属下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你身上,万不可大意。”
“是,陛下。”朱赞仪连叔父也不敢称呼了。
“行了,叔父对如何处置我来也已经有了些想法,此事不必再说。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和叔父说。”允将此事决定下来。
朱赞仪连允到底如何处置我来也都不敢问了,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许多如何治理一地的问题想要请教叔父。”
“自己真正治理一个地方,与镇守一方不一样吧。”允笑道。
看到允又笑了起来,朱赞仪的胆子大些了,说道:“叔父,确实很不一样。”
“从前侄儿镇守桂林,地方上的事情虽然侄儿都可以看到,有些事情侄儿还要参详,但与这样几乎所有事情全都得自己决断完全不同。”
“尤其是现在侄儿刚刚平定安南,不对,其实还有些地方并未平定,何荣还带兵在南边收降广南的城池呢,事情千头万绪如同一团乱麻。”
“有些事情看着很简单,但处置起来却发现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有些事情看着与其它事情无关,但将政令颁下去就会发现它牵扯了许多事情。还有……”朱赞仪絮絮叨叨的说着。
允坐在一旁,微笑的听着。朱赞仪是直接在一个拥有成熟的封建官僚体制、拥有数百人人口的地方当老大,与之前加封的所有王爷都不同,遇到的问题也要多得多,很多问题甚至允都没有遇到过,他一方面是在舒缓朱赞仪的情绪,另一方面也是听一听这里的情形如何。
过了许久,朱赞仪的话终于告一段落,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说道:“让叔父见笑了。”
“这有什么可见笑的。”允笑道:“叔父刚继位的时候也是诸多事情理不清楚,这都是缺乏经验,主政几年就好了。”
然后允开始解答朱赞仪刚才说的问题。允解答的很细致,大多数问题都会举出自己当年处置类似的问题时是怎么想的,最后的结果如何。
当然这也就导致了他每个问题解答的时间很长,才回答了十几个问题就已经到了午时,王喜走进来轻声提醒:“官家,该用膳了。”
允拍拍朱赞仪的肩膀,笑道:“你若是有心学习,朕让京城将朕这些年批答的奏折抄一份副本给你送过来。还有当年祖父批答的奏折副本也一并送来。”
“这可太好了,”朱赞仪笑道:“其实侄儿早就想提这样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