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说的不错,我不应动用私行将他处死;他解剖身体得来的知识也有用,应当传下去。”听了允熥的话,朱橚忙说道。
朱橚不知允熥是如何想的,以为是自己私自将一个并非王府下人的人处死触动了他的神经,所以忙不迭的出言。他随即命身旁一个小宦官将一名侍卫叫进来,吩咐这侍卫几句。侍卫忙退下敢去传令。
允熥深吸了一口气。与朱橚想的相反,他对于大明出现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可以与安德列·维萨里相提并论的医生可是欣喜不已。医学从本质上说研究的是什么?是研究人身体秘密的科学,就好像天体物理学是研究宇宙秘密的科学一样。既然是研究人体秘密的科学,不解剖人体,怎么能快速发展?
但与这一时期的欧洲一样,由于伦理道德,解剖人体是违背道德甚至触犯法律的,允熥不能公开提倡,民间即使有这样做的人也不敢公开宣扬,允熥想要发现民间的人才也很困难。好不容易出现一个,他岂能容许这人死了?
‘也不知现在让朱橚派人去传令还来不来得及?若是来不及,可就太令人惋惜了。’允熥这么想着,又吩咐朱橚道:“你马上传令给留守开封的侍卫,让他们去搜检这名医生在老家的住处,看看有无有关解剖人体的东西或绘画。若是有,全部带到京城,一件也不能落下。”
“是,官家。”朱橚又忙答应道。
“对了这人叫做什么?”允熥吩咐完毕,忽然想起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又问道。
“官家,这人叫做竺弟周。”
“竺弟周。”允熥轻声说了一遍,又吐了口气,又问了一个疑惑之处。“五叔,侄儿适才说的话,是如何让五叔你想到这个离经叛道的医生的?”在朱橚脸色发生变化前,他只是说了‘所谓橘生淮北则为枳,五叔还是不要抱多大期望。就是种活了,也不会与原本的橡胶一样’这句话,没有一个字与解剖或者人体有关吧?
“官家,是这样的缘故。”朱橚解释道:“这个私自偷尸体解剖的人结合民间所流传的种种说法,提出一种想法。他认为动物之间也有远近亲疏之分,譬如民间因猫、虎有相似之处,传言猫是虎的先生,则猫虎之间更亲近些;又如狗与狼相近,又有十分类似于狼的狼狗,则狗狼之间更亲近些。”
“这也罢了,毕竟从古至今一直有人这样认为;可这人又以为,植物之间也有这种关系,要研究不同种的植物之间到底那些植物互相之间更亲近,哪些疏远。”
“怎么,现下的不同植物、不同动物之间还没有分类之法么?”允熥有些疑惑的问道。界门纲目科属种,这是他小学时候上自然课就学过的东西。东方与西方不同,自然不会是同样的分类名称,甚至因为较为落后分类有许多错误,但这个事情并没什么技术难度。竟然现在还没有分类之法?
“官家,为动物、植物分类自然没什么难度,但这等费力却又并无好处之事谁会做?”朱橚道。
‘那就更要挽救这医生的性命了,绝不能让他死了!’听了这话,允熥没说什么,只是又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既然这个医生提出了这样想法,听到官家所说的橘生淮北则为枳这句话,我就忍不住想了起来这人提出的分类之法,就又想起了这医生。”朱橚见允熥没有说话,继续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