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昀芷放下千里眼,盯着林育容清秀的脸庞看去。她想了想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身旁的女护卫喝道:“笑话!殿下心急救援岷王殿下,岂会顾及血腥?你如此看轻殿下,是何居心?”
但林育容并未理睬他,只是面对着昀芷低下头,默不作声。女护卫见此情形更加生气,正要再出言斥责,被昀芷拦下了。不仅如此,昀芷还说道:“就依你,到时虽然表面上由孤指挥,但你说什么孤就听什么。”
“多谢殿下。”林育容行了一礼,又与昀芷商议了几句其他事情,躬身告退。
“殿下,您就这么放心将指挥之权交给他?”另一名女护卫问道。
“孤还是头一次单独带领两万多人马对付这么多敌人,自知没有经验指挥不好;林参将既然是蓝将军信任之人,指挥之权暂且交给他又有何不可?”
“这,或许蓝将军也会走眼。”
“蓝将军确实也可能走眼,只是蓝将军走眼的可能不会比孤临阵指挥不好之可能更大。”
“殿下,”
“你们不必说了,孤心意已决,此战就交给林参将指挥!”
……
……
“明军怎么还不进攻?”哈伦站在自家防线上,不用千里眼就用肉眼看着对面的明军,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语起来。
“莫非他们不知道朱楩已经快要被生擒了?”他身旁的一个属下将领说道。
“不可能!明军将领不可能没有他们称之为千里眼的东西,就算看不到朱楩的营房,也能看到我军的大炮在轰鸣,看到我军正在调兵遣将,猜也能猜到朱楩已经很危险了。而且既然是来救援的,不论是否知道朱楩快要撑不下去了,都应尽早救援才对。”哈伦摇摇头说道。
众人又纷纷提出其他意见,但被哈伦一一否决。正当他们绞尽脑汁要想出一个合理的缘故,忽然见到明军将士都从地上起身,翻身上马,排出队列。虽然仍不知道明军为何这样不急不慌,但众人也不再议论,纷纷赶去自己带领的军队中等待明军进攻。
“从这支军队的旗帜上,能看出他们是哪支军队?”等众人都走了,哈伦忽然问身旁的副官。
“从旗帜上来看,军队应当是明国最精锐的上直卫中的羽林左卫和金吾前卫。可那个将领的旗帜,我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谁。但根据花纹的样式,应当是一位明国的皇族中人。”副官回答。
“皇族中人?又是一位王爷?”哈伦笑道。
“不一定是一位王爷,或许是一位公主。听说明国皇帝的一个妹妹和她的丈夫也来了印度,她和她丈夫都统兵。”副官说着不知怎么流传到他耳朵里的小道消息。
“一位公主?还是明国现在皇帝的妹妹?”哈伦笑的更开心了。“如果真的是她那就太好了,明国皇帝按照他们的历法今年三十六岁,他妹妹也不会多大,大约就是三十左右,年纪还不大。”
“哈哈,一个年轻的明国公主,如果真的是她统兵,一定要生擒她,万万不能杀了。而且要完好无损的生擒。”其他人也猥琐地笑了起来。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明军在准备进攻的时候仍然不快,甚至有些慢的排出了队列。对面的印虏早就准备好了,还在嘲笑明军的动作这样慢。
但随着一声鼓响,刚才还慢如蜗牛的明军将士如同忽然进化了一般,好似猛虎下山一样向印虏的阵型冲过来。与此同时,骑马步兵中的弓弩手向斜上方张弓搭箭,无数支箭矢在空中转了个弯以后落向印虏的防线!
仿佛就在刹那间,前一刻还在嘲笑明军的印虏之兵的头上出现了无数箭矢,在许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形下就落了下来,极快的落在他们身上。许多人前一刻还在嘲笑明军,后一刻就已经身上插满了箭,笑声在瞬间变成了惨叫,而且此起彼伏,远比刚才的笑声更加动人心魄。
哈伦也差点儿挨箭,好在他反应快,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一旁帐篷底下才躲过一劫,但帐篷上面也插了不少箭矢。
伴随着箭矢的,是以极快速度冲过来的明军骑兵。羽林左卫与金吾前卫这两万多将士虽然人人都会骑马,但并不是人人都能成为骑兵,十个千户只有四个骑兵千户,能当上骑兵的都是骑术最精湛的人。他们以超过印虏士兵想像的速度就越过了这三里土地,冲到了防线前。
印虏之兵这时才反应过来,开始防备明军的冲杀。虽然刚才猝不及防被射死射伤了许多人,但他们人数仍然不少,又有防线可守,对于挡住明军仍然信心十足。很多印虏士兵也拿出弓弩准备射箭。
但就在此时,明军骑兵忽然从背后拿出火铳,也不瞄准,对着印虏的防线就发射弹丸。刹那间,整条防线被烟雾所笼罩,烟雾背后再次响起了惨叫声;那些用木头搭建而成的东西也大多被打烂,散乱的摊在地上。
发射过了这轮弹丸,明军将士又将火铳背到后背,纵马跳过已经被打烂的东西,同时举起长枪向前捅去。惨叫声比刚才更加响亮了。
这时骑马步兵们也已经来到印虏阵前,翻过用土石堆成的阻碍,与印虏之兵搏杀起来。印虏之兵刚才先后被箭矢、弹丸和长枪攻击,死伤不少,略有些混乱,明军攻打过来一时竟然防御不住,许多人被明军杀死,少数人逃向后方。明军就这样夺取了第一道防线。
但明军将士并没有留在第一道防线内修整,而是立刻杀向第二道防线。第二道防线的印虏刚才也有人被箭矢射伤,也略有些混乱,再加上许多明军将士跟在逃过来的印虏之兵身后,弹丸发射的产生的烟雾又瞟了过来让他们一时看不清楚,被明军冲进第二道防线。经过奋力搏杀,明军竟然又迅速夺取了印虏的第二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