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夫人脸上挂着淡笑,心中十分不悦,“栾姬初入晋宫,宫中规矩显然不知,此番己近巳时,老妇还以为,栾姬不会来此……退下后,可让妕好好教导一番。”
姬夫人指责她请安不知时辰。
“一切都是儿子的过失,栾姬昨日劳累,儿子让她多休息了半刻。”
孙周插上话来,明显的维护着她,众姬听了,怎不明白其中深意,特别是那句昨日劳累,暧昧十足。
妒忌之色纷纷露在众姬脸上,辛夷低着头,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似乎感到有目光放在身上,她不敢回视,姬夫人轻咳一声,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君上应保重身子。”
“儿子谨遵母亲教诲。”
孙周说完,复尔起身,朝姬夫人一礼,“栾卿与韩卿正在书房侯着儿子,儿子告退。”
姬夫人与众姬皆是惊讶,如此说来,他当真为了栾妍一人,只怕她受到责罚?
姬夫人脸色倏的变得难看,孙周己大步走出晨风殿。
姬夫人忍下这口气,眼神冷冷的看着堂下所跪之人,“起来吧,君上既然为你说话,老妇怎敢追究?然,仅此一次。”
语气酸得不行,又冷彻入骨,众姬立即明白了姬夫人态度,对栾姬的嫉妒之情,更是不加以掩示。
“喏。”
栾妍这才起身,退于下侧。
姬夫人瞟她一眼,向众人说道,“天气己寒,适才有太史来报,是月也,以立冬,这月将举行蒸祭,太史寮己经在做准备,这也是君上继位以来,第一次祭祀,因而不可有误。”
“喏。”众姬应答。
姬夫人看向栾妍,“栾姬,君上既然令你协助老妇主祭,那么一切祭祀物品,就由你来负责,其中细节,可与太史寮商量。”
栾妍微微一愣,却也应喏。
姬夫人又对陈姬说道,“祭祀之后,举行的宴饮就由陈姬负责。”
“喏。”陈姬面色一喜。
“如此,众姬且退,栾姬留下。”
众人鱼贯而出,
“阿母,阿母,儿子可否退下?”扬干摇着姬夫人袖子。
姬夫人笑道,“知你坐不住,去吧,别只顾着玩耍,夫子的功课不能落下。”
“昨日,我又学了三字,夫子夸我聪明。”
姬夫人与妕笑了起来,辛夷带着扬干退下,转身时,与栾妍的眼神相遇,栾妍先是惊讶,随即露出友好的笑容来,扬干眨眨眼,恍然大悟。
“我认得你?……”
辛夷赶紧打断他的话,“公孙,我们去鹿囿可好?”
辛夷一边拉着他一边出了门。
刚才那句话甚险,若让姬夫人知道,栾妍与韩无忌的事,岂不又是一番风波,若孙周知道了,又会如何?
脑子里不由得想到刑午的话,“护栾妍。”辛夷本不想与她扯上关系,可是,刚才那一幕,她仍本能的做出了选择。
然,辛夷不知道的是,栾妍痴恋韩无忌一事,早己不是什么秘密。
辛夷与扬干出了晨风殿,又遇陈姬等人在回廊上闲聊,谈的自然是一入宫就受宠的栾妍。
蔡姬进了暗室,陈姬才发觉,她的确需要同盟人,然而,那些美姬对她多有顾及,她的性情向来骄横,蔡姬一事上,她真是无辜吗?
众姬并不相信,虽然栾妍侍寝,令她们心升妒忌不悦,但是,有这么一个人与陈姬抗衡,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众姬都存观望态度,对陈姬客套的要求她们进甘棠殿一聚,并不热衷,纷纷借口推脱。
陈姬面色少许尴尬,这时瞧见辛夷走来,眼神一亮。
“你们可瞧见栾美人身上的玉佩?”
“一见就是上品,栾大人还真舍得,不就一个庶女。”
陈姬嘻笑一声,“那可不是栾大人给的,是君上送的。”
“君上?”众姬齐声惊呼。
陈姬嘴角微翘,讽刺道,“我曾见君上佩带过,此玉可换五座城池。”
众姬又是一阵惊呼,然后默默无言。
这时,辛夷与扬干己走近,刚才陈姬的话,她听见了,孙周与栾妍,她暗笑一声。
众姬朝扬干行礼。
扬干讨厌这些莺莺燕燕,重重一哼。
辛夷朝众姬行了一礼,未料陈姬朝她说道,“辛夷姑娘病愈,我一直未去看望,不知姑娘可愿甘棠殿一聚?”
辛夷惊讶,众姬惊讶。
陈姬身边的衡立即上前说道,“姑娘或许不知,姑娘的病,可是长使送药所治。”
什么?辛夷不可置信。
“如此,辛夷感激不己。”她很快反应过来,再次行一礼。
“那你可愿去我的甘棠殿?”陈姬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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