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原谅,你不嫉妒我,是因为我没有可嫉妒的了,你害过我,我不会忘。”
“哈!你看,你还没变,还是清高!”
“不是清高,害我一次就永远不是朋友了。”
她吸了口烟,说话的时候全部喷在我脸上:“对,不是清高,是假清高!你一直是这样子,当年你说在等你的阿南,最后却和另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很幸福是不是?可人家是真心的吗,你都不好奇为什么我对你的论文了如指掌吗!”
我有些懵了,她这是在说些什么,一定是尼古丁让她的神经中枢混乱了。
“还有,你说害过你的人就不是朋友了,可你还不是在热脸贴着人家冷屁股!你的阿南最傻,我也傻,我愧疚什么呢!你去问问,问问他们姐弟对姬承臻做了什么!!”
严秀秀狠狠的掐灭了烟,气冲冲的下了车,关车门时把车子震得花枝乱颤。
我手脚冰冷,止不住的打哆嗦,手忙脚乱的下了车。严秀秀趴在车尾,我过去告诉她:“我想回家了,改天一定请你吃饭,还有……你头脑不清楚,冷静一下再开车吧。”然后我就摇摇晃晃的朝马路另一边走去。
我一路走一路想,严秀秀到底想说什么,我的论文?阿南?鹤起?她在为阿南抱不平,控诉我为了鹤起抛弃阿南,不,她是为了给自己过去的不光彩找理由,对!可是还有很多地方说不通,总归得找个地方好好理清楚。
学校附近有个免费开放的公园,公园中心有个巨大的花坛植满了大王菊,黄灿灿一片,像极了《满城尽带黄金甲》里的镜头。
此刻我就环抱着双腿蜷坐在花坛对面的长椅上,这里好,没有人打扰,更不会游人催促,唯一可以用来催促我的手机已经在前一刻被我扔进了锦簇的花坛里。
我第一次间鹤起是在他尚未开张的小店里,大正月里下了很大的雨,把在清水沟游荡的我淋成了落汤鸡,冬天是海滨旅游的淡季,周围很多店铺都关着门,我顶着书包跑了很远才看到有个正在施工装修的小店,订做好的招牌斜倚在墙角上。
推门进去,没有看到意料中混乱嘈杂的施工现场,相反,里面收拾的井井有条,连大理石的吧台都擦的光可照人。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好笑,我居然像个顾客一样理直气壮的喊“服务员!”,过了几分钟,没人回应,我又喊“老板!”,还是没人回应。
也许是下雨天没有顾客,店里的职员都不在,我自顾自地将湿哒哒的书本摊在光滑的桌面上,然后再店里转悠。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黄豆粒般的雨滴敲打在外面窗户上的雨遮上,噼里啪啦的响,有个窗子没关好,有飞射的水丝落在窗台上。
关窗子时无意瞟到那个应该是橄榄色的招牌还在被雨水冲刷着,我贴着玻璃窗发愁,如果我没看到,或者我没有在这家店里避雨蒙受着恩惠,说什么我也不会冒雨去管那个难看的要死的招牌的!
我把刚才湿透了的羽绒服又穿上,一拉门又冲进雨里,脑袋立刻被砸了几个硬邦邦的东西,原来现在不只是下雨,还混着冰雹。我搬着一角使劲往门口拉,那招牌有二十厘米厚,沾了雨水更滑得抓不住。
灵光一闪,我绕到另一端,大招牌高高掀起,使劲往前一推,“啪——”一声,稳稳啪进水里,我估算着再让它这样打三个滚,就可以把它挪进屋里了。
对面咖啡厅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撑着一顶大黑伞,半分钟就来到眼前,对,这个人是鹤起。
他把伞分我一半,扯着我胳膊把我拉进了对面的咖啡厅。
我哆嗦着把滴水的羽绒服扒掉,鹤起在我后背摸了一把,说:“毛衣也湿透了,不行,回去吧!”然后他二话没说又扯着我回去了对面的店。
“你先喝杯热水,我去找件衣服给你换。”他只穿着棕色的毛衣来回穿梭,轻车熟路,还拿了条毛巾在我湿漉漉的头发上揉搓了几下。
“你是这里的老板?”
“算是吧,给,我的衣服,干净的,你先换上。”他把衣服塞进我怀里,指了指右手边,“那边是我休息的地方,快去,要感冒了!”
我被他推进最里面的小隔间,咔——他关上门,我立马反锁上,湿乎乎的衣服贴在身上确实难受,连内衣里都是水,一拧哗哗的往下滴。鹤起给的衣服又长又大,牛仔裤的裤脚都挽得跟个麻花似的。
收拾完一开门,实木地板上一串清晰地湿脚印见证着我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