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结束,天地复归平静,安城南门一线,已未战先被血染。
几十口老幼的尸体鲜血,横七竖八的溅了一地一墙,张合一家老小皆已被灭门,只余下了他孤身一人。
看着袁尚发完疯,陶商这才轻吸一口气,长刀向着袁尚一指,厉声道:“我陶商在此立誓,攻灭河北之后,袁氏一门灭尽,一个不留。谁人活捉袁尚,本陶赏千金,封万户侯,本公要折磨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肃杀狠厉的誓言,回荡在两军阵前,成千上万的梁军将士,皆清晰可闻
一双双眼睛,齐齐的射向袁尚,就像是在盯着一只肥美的猎物,人人都恨不得将他拿下。
就连袁尚本人,也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背上掠过一丝恶寒。
他知道,陶商向来说一不二,今天他算是惹恼了陶商,前来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受到比自己大哥袁谭惨烈十们的折磨。
心中虽寒,袁尚却故作无畏,反而不屑的一声狂笑,指着陶商道:“陶贼,休要在本公子面前说大话,我现在就好好的站在这里,你能奈我何。”
陶商目光回扫一眼诸将,高声道:“袁尚如此猖狂,尔等谁愿为本公拿下安城?”
不等别将请战,缓过神来的张合,翻身下马跪在了陶商面前,泣声道:“袁尚狗贼杀我全家,张合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请梁公准我领兵攻下安城,将那袁尚碎尸万段。”
张合先前不愿攻打袁家,那是顾忌到家小,今亲眼看着一家老小,被袁尚杀尽,哪还有什么顾虑,此刻他对袁家人只有一个想法:
复仇!
张合在袁军中极有威望,此刻城上有半数的袁军,皆是他的旧部,若能由他来攻城,自然是再好不过。
陶商遂是点点头,战刀一指,“你想报仇,本公就给你这个机会,我命你亲率三万攻城军,给我把安城夷为平地!”
“不破安城,我张合提头来见。”张合发下重誓,翻身上马,提枪直奔阵前。
勒马于万军之前,张合大枪向着敌城一指,怒啸道:“全军杀上,随我辗平安城,把袁尚狗贼碎尸万段。”
怒啸声中,张合拨马提枪,挟着熊熊的复仇怒焰,狂冲而上。
“杀袁尚——”
“杀袁尚——”
成千上万的梁军将士,如出笼的猛兽一般,挥舞着兵器,抬扛着云梯,向着安城杀去。
陶商立马横刀,远望己军将士,铺天盖地的杀向敌城,冷峻的目光中,一抹傲色狂燃。
震天动地的杀声中,三万陶军越过沟壕,眨眼间杀至城前。
安城上,袁尚放眼望去,但见正面一线,已是黑压压一片,布满了梁军。
城前百步之地,无数战旗如浪涛一般翻浪,森森的刃锋与铁甲,反射之遮天寒光,几欲将天空映寒。
转眼间,张合的指挥下,近百张云梯高高树起,三万梁军将士,争先恐后的向上爬去。。
护城河前,李广指挥着三千名梁军神射营射手,不停的向城头仰射,铺天盖地的箭网,将袁军压到抬不起头。
袁尚放心不上张合的旧部,虽将他们也调至南门,却将之作为第二梯队,并没有立刻用于作战。
此刻,他的几千嫡系兵马,面对数倍梁军的进攻,越来越被动,渐渐已有支撑不住的迹象,城墙数处,几乎已有梁军士卒爬上了城头。
“张合逆贼——”
看着张合指挥下,梁军攻势汹涌不可阻挡,袁尚是又慌又怒,咬牙切齿。
疯狂的情绪终于平伏下去,袁尚心中渐生惧意,甚至动了放弃安城,撤往邺城的念头。
“邺城安危,河北的存亡,全仗此一城,不到最后关头,三公子千万别放弃啊。”逢纪急是大喝,将袁尚弃城而退的念头给惊碎。
袁尚蓦清醒,想想安城的重要性,便强打起精神,横枪大叫道:“把余下兵马统统都给我调上城头来,再派人飞马往邺城求救,告诉父帅不能再等了,速率大军来援。”
邺城尚有三万袁军,他父子还等着梁军师老安城之下时,袁绍再率军南下参战,以生力军一举将陶商击溃。
到了这个危机时候,袁尚已撑不了那么久,连张合的旧部都得动用,何况是后方的三万生力军。
大吼声中,袁尚鼓起勇气,提起大枪,喝斥着张合旧部,向着西北角,形势危急的几处城墙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