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寒气极浓,比先前更甚数倍,便是自己无甚影响,蓝心儿却直打哆嗦。
陈墨风轻拂袍袖,眼见一道淡淡风旋从蓝心儿四周拔地而起,那股白蒙蒙的寒气生生被驱向一旁!
身躯回暖的心儿对陈墨风露出感激之色。
“男娃你倒不简单。”身前的司马煌突然开口:“传言异灵根修士无一凡俗,老夫有幸得见当是不冤了。”
陈墨风不知其如此言语是为哪般,正欲答话却见其自顾自往前行去,二人亦趋步跟上。
墨风这才注意到此间是个十丈宽长的大厅,顶上镶着不少月光石,而大厅中央停着一具棺椁!
司马煌行至棺椁跟前止住身形,弯腰祭拜了数下。
傀儡之躯发出“咔咔”声响,在这寂静中显得甚是突兀。
径不理身后的陈墨风与蓝心儿,司马煌自言自语道:“老朋友,我来看你了。”言语中透着哀愁,不似虚假。
司马煌继续道:“我们有数百年未见了罢,你倒好,撒手不管寻得清闲,丢下我一人孤寂那么多年,当真狠心呐!你知道么,有时候死也是一种奢望。”
墨风与心儿相视一眼,猜至棺椁中所躺定是那赵元吉。
此时一股无比阴寒之气从棺椁上散发,袭向众人。
原来这棺椁便是寒意的源头,业不晓以何炼制。
司马煌声音响起:“老朋友,今日我完成你的重托,心中一块大石终是放下了。”
随后转过傀儡之身谓陈墨风道:“男娃,你也来拜祭一下罢。”
让开身陈墨风依言上前,觉得寒气更为逼人。
低头望去大吃一惊。但瞧棺中躺着一人,身着黑白二色道袍,头戴紫金道冠,面容甚为安详,宛若沉睡一般,只脸色有些苍白。颌下五柳长须,是个中年道人,双手叠置腹上,一柄拂尘于掌中,身旁竟还躺有一口古朴长剑,剑穗飘散!
此人鹰鼻丹凤目,一看下便知为那等激执刚愎之人,遂心中更为确信必是叛出乾坤剑派,自立蓬莱派的祖师赵元吉无虞!想来自己这一路上艰险异常皆拜其所赐,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怨意。又思至最后仍受其恩惠,墨风心中平复遂恭恭敬敬得虔诚祭拜。
拉着蓝心儿一同祭拜后蓝心儿问道:“这位便是赵前辈罢?”
司马煌一点头,略为伤感道:“不错,正是老夫好友赵元吉。”
蓝心儿奇道:“司马前辈,赵前辈故去那么久,可为何......”
“为何身躯仍似常人般栩栩如生,是罢?”司马煌接口道。
蓝心儿怯怯地点了点头,寒气虽为盘绕于身的流风拂去,却不知为何心中依旧有止不住的惧意。
“这棺椁莫非是龙河内的百年寒冰所造?”陈墨风疑惑道。
哪知司马煌却摇了摇头:“非也,此乃东海下的千年玄冰。”
“千年玄冰?!”二人俱各骇了一跳。
要知千年玄冰极难寻得,陈墨风犹记往日在天星拍卖大会上曾见
过那么一块,最终拍出了不菲的价格。
“难怪,传言置于千年玄冰内的肉身能保千年不腐。这般大的千年玄冰......”陈墨风暗叹赵元吉手笔确是不凡,不仅建造了一座偌大的地下陵墓,更耗费一大块千年玄冰打造自己身后之所,倘旁人有知非要气死不可。
“如今老夫已完成重托,今日是来见你最后一面。”司马煌凝视良久,似下定决心般道:“我们走罢。”旋即往后行去。
墨风望着赵元吉尸身心中着实感慨万千,便连灵皇也要身死,任凭你生前有呼风唤雨但死后仍尽归黄泉,独留皮囊枯骨一副,何必再纠缠生前之事?如此执念怕要害了旁人。
暗自摇了摇头遂与心儿紧跟随上。
至得大厅一面高墙前,眼见其上并无任何出口,不过在司马煌触动数处后墙上即又打开一道暗门。
此时墨风与心儿已见怪不怪,机关术着实令二人大开眼界,再有何异也习以为常了。
出得暗门是一道台阶,不过其势却是往上。
尾随司马煌转过无数道弯折,又经历不少岔路后方至尽头。
那是一面黄中泛青的墙壁,与来时的断龙闸似乎一般无二,或因年代久远其上尽为灰土青苔相覆,密密麻麻的植物攀附。
抬掌轻抚墙面,司马煌失落道:“失了肉身后老夫便再无触觉,唉......想我如此之能却落到这步田地。”
陈墨风闻其语中露出一丝不善,似乎颇有戾意,微微蹙眉,随后又闻道:“男娃女娃,我们要出去了!”
陈墨风抬眼一瞧,只见傀儡探出青铜大手,顷刻将墙面上的土石与攀附藤蔓一扫而光,紧接着露出一面褐色岩墙来!